神殿的正殿大門早就打開了,幾個和尚,以及神殿中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分列兩旁,恭迎樓蘭王的王駕。
高飛在兩個侍衛的攙扶下,下了轎子,與樓蘭王緩步走進了森林神殿中。
就像剛來到神殿中的鐵屠那樣,當高飛看到那個高達幾十米的蛇身人頭美女後,第一反應也是震撼,彷彿覺得她那雙紅幽幽的眼睛是活的那樣,無論他從什麼角度看去,就感覺她在俯視着自己。
“這就是協助先祖莫邪寧榮建設樓蘭的蛇神,她是整個樓蘭的唯一信仰。”
低聲和高飛解釋了一句,樓蘭王挽起了他胳膊:“跟我去給蛇神上一炷香吧。”
其實高飛很想告訴樓蘭王,說他根本不信什麼蛇神不蛇神的,他的信仰就是鈔票不過,看在她一副鄭重其事的份上,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委委屈屈的跟着樓蘭王,跪倒在了神像前的蒲團上,手裏像模像樣的捧着一炷香,虛點了幾下腦袋。
他聽到樓蘭王正在低聲祈禱着什麼,不過卻沒聽懂,因爲她用的是古樓蘭語。
但最後一句是漢語,高飛聽懂了:“願蛇神保佑我們莫邪家族,能夠永遠繁盛昌隆。”
切,世上哪有永遠的繁盛昌隆?所有事物都像晝有暮色,花有謝時那樣沒有永恆的高飛心中嗤之以鼻時,就覺得眼前一黑,大殿內的所有火把,全部熄滅了,整個神殿內瞬間就變得漆黑了起來,唯有高達幾十米處,有兩點紅幽幽的光點。
高飛知道,那是神像的兩顆眼睛。
一陣紅色的霧氣,忽然從神像底座上方騰起,顯得這漆黑多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接着,一陣輕微的嘎嘎聲響起,潮溼、混合着淡淡腥氣的冷空氣,從高飛正前方飄了過來,他正要仔細看時,樓蘭王卻右手抓住了他的右臂,左手摟住了他的腰。
“你要幹啥?”
高飛剛問出這句話,就覺得身子忽地飛了起來,就像蝴蝶那樣,輕飄飄的向前飛去,飛進了那個潮溼陰冷的所在。
這是一個黑不見物的洞,那些潮溼陰冷帶有腥氣的空氣,就是從洞中傳來的。
高飛左右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感覺出正被樓蘭王半摟半抱的向下疾走。
嘶,嘶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高飛實在受不了這種黑暗和沉默,要說話時,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嘶嘶聲,從前面傳來。
這種嘶嘶聲響,就像有數百人在遠處倒吸冷氣那樣,期間還夾雜着沙沙聲,彷彿春蠶正在啃樹葉那樣。
“這是什麼聲音?”
高飛有些納悶的剛問出這句話,然後就看到了一片光點。
藍汪汪、紅幽幽的光點,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足有萬千計,就像傳說中地獄中的鬼火那樣,忽明忽暗,搖擺不定。
樓蘭王沒有回答高飛話,行走的速度更加的快了,很快就來到了那些活動着的光點前。
然後,藉着那些光點所發出的亮光,高飛就看到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無數條昂着腦袋,吐着信子的毒蛇,層層重疊着,不停的纏繞着,來回扭動着,嘴裏發出了嘶嘶聲,鱗片摩擦發出了沙沙聲,偶爾還會露出一些白色的東西。
這些白骨,也許是動物,但肯定有人的,因爲一個骷髏頭,隨着羣蛇的不停的環繞,被擠了出來,然後又被羣蛇淹沒。
身爲一個很牛的大老爺們兒,高飛不怕蛇,甚至在非洲熱帶雨林執行任務時,還經常拿這玩意來果腹。
但當蛇的數量多到一個讓人恐怖的數量,而且這些蛇都是他見過一次的黑色怪蛇時高駙馬的心跳聲,差點砰然停止:這不是當初從蘇北山肚子裏鑽出來的那玩意嗎!?
當初一條黑色的毒蛇,就已經讓高先生大喫一驚了,更何況現在有數以萬千計?
別的不說,單說這些毒蛇張嘴時噴出的那些腥氣吧,就讓高飛頭昏欲嘔,第一反應就是:靠,莫邪徵東帶我來這兒,不會是看出我急着要走,惱羞成怒下準備把我喂蛇吧?
心中飛快的轉上這個念頭後,高飛也顧不上有傷在身了,奮力掙開她的手,大喝道:“喂,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咯咯,當然是要把你喂蛇了!”
樓蘭王咯咯一聲嗲嗲的嬌笑,袍袖一揮,捲住了高飛的腰身,猛地一甩,就像丟沙包那樣的把他拋向了羣蛇!
“我草泥馬的”
高飛大驚,只來得及罵出這幾個字,就重重砸在了羣蛇堆上。
瞬間,不等他掙扎
着跳起來,就被黑色的毒蛇淹沒。
方小艇說什麼也沒想到,平時那樣溫文爾雅的沈銀冰,在猜出她就是跑馬場縱火案的幕後主使人後,竟然把她撲倒在沙發上,揮刀紮了下來。
方小艇魂飛魄散,極度恐懼下反應也超級迅速,竟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尖聲叫道:“別是高飛放火的!”
要說人家方小艇不愧是在官場上歷練那麼久,挺過無數次大風大浪,反應能力超快的智慧猛人,在阻止沈銀冰刺殺她的瞬間,沒有求饒,也沒有辯解,而是直接拋出了殺手鐗:高飛!
方小艇在危機時刻使出的這一招,立馬收到了奇效:沈銀冰聽她喊出高飛的名字後,試圖掙開她的右手驟然僵住,渾身一顫。
方小艇即刻趁機說道:“沈銀冰,不是我想放火燒你的跑馬場,是高飛乾的!”
“高飛,高飛?”
沈銀冰閃爍的眼神中,迅速浮上一絲迷茫的痛苦:“你、你說,放火燒掉我跑馬場的人,是高、高飛!?”
方小艇用力點頭:“是,就是他,就是他!”
“呵,呵呵,我不信。”
沈銀冰愣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容中全是譏諷:“任何人都有可能放火燒掉我的跑馬場,但唯獨高飛不會!因爲我知道,他喜歡我!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圍繞,可他絕不會害我,絕不會!方小艇,你撒謊,你撒謊!”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沈銀冰,你能不能冷靜一下,聽我和你仔細說說!?”
方小艇眼珠飛快的轉動着,努力試圖讓沈銀冰冷靜下來,同時她心裏也在後悔:早知道她這樣危險的話,我說什麼也不會讓王晨出去,並囑咐她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的。相信她現在應該刻意離開了祕書辦公室,要不然早就進來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