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女人重新活過來後,嘗過死亡滋味的她,會比別人更珍惜活着的機會,再也沒必要顧忌所謂的世俗眼光,肆無忌憚的做她自己。
白瓷在電話內只說了兩個字:“進來。”
幾分鐘後,門開了。
手裏捧着一個銀盤的蕭蕭出現在了門口。
銀盤被一方紅色綢布覆蓋着,下面是個長方形的東西。
蕭蕭打開門後,愣在了當場,接連用力眨巴眼睛,懷疑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天吶,夫人怎麼穿成這樣的坐在高飛身邊,我是不是在做夢?
白瓷並沒有理睬蕭蕭的感受,只是向她勾了勾手指,就從案几上拿起一盒煙,動作嫺熟的叼在嘴上一顆,正要點燃時,卻發現高飛正用不滿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誰要是讓高飛戒菸,他可能會抽那人一耳光。
可他要是看到女人吸菸,尤其是白瓷這樣年輕貌美的女人吸菸,就會不滿:好女人一輩子只能吸一種煙——他不希望在和女人親吻時,嗅到菸草味。
菸草味和汗臭味,在這個年代,已經成爲身體強壯男人的特殊氣息。
貌美如花的女人一張嘴,滿嘴的菸草味,算什麼玩意?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吸菸了。”
白瓷趕緊拿下菸捲,垂下頭的低聲道歉,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這女人也太聰明瞭,僅僅用了一顆煙,就能讓蕭蕭看出我在皇朝會所的地位了,麼的,哥們討厭這種聰明女人,爲什麼不早點被我發現!
掃了白瓷一眼後,高飛站起來走向了蕭蕭。
高飛雙手接過她舉過頭頂的銀盤,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去吧。”
“是。”
蕭蕭點了點頭,彎着腰退出了房間。
她很清楚:從這一刻起,高飛就成了她新的大老闆。
看着手中的托盤,高飛眼前慢慢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樣子。
那是穆天涯。
穆天涯好像站在烈火中,臉上帶着他熟悉的笑容,只是她沒有走過來,也沒有說話,就那樣看着他,笑。
轉身,高飛託着銀盤走到了辦公桌前,放在了上面,慢慢掀起了紅色綢布,就像新郎掀起新娘的紅蓋頭。
銀盤內當然沒有新娘,只有一個不大的骨灰盒。
白瓷放在了翹起的二郎腿,低聲說:“有人告訴我說,你會來拿走她的骨灰——”
高飛低聲打斷了白瓷的話:“我想聽一曲《天涯》,愛樂團唱的那一首。”
“我馬上給你找,用手機。”
白瓷連忙拿過手機,幾分鐘後,委婉悲涼的《天涯》響起:“風到這裏就停,雨到這裏無聲,它也在笑我多情,影子陪在身旁……從來風花雪月無常,我卻不能笑着遺忘……”
一首天涯,翻來覆去的唱了三遍後,高飛才疲倦的擺了擺手。
樂聲,嘎然而止。
高飛莫着那個骨灰盒,擦掉滴落在上面的淚水,問道:“你能替我給她找個好一點的歸宿嗎?”
白瓷很乾脆的回答:“當然可以。”
高飛又說:“我想聽聽她的故事。”
白瓷回答:“只要你要求的事情,我都會盡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