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平北大涌山傳來的消息後,高雲華拿着電話的手,僵在了耳邊。
由某部特種武警負責的本次誅殺行動中,共出動一百一十九人,七名本部頂級狙擊手,三架武直-10武裝直升機,提前四天佈局,誅殺一名危險逃犯。
可結果,卻是十四名武警戰士犧牲,沒有傷者,全部都是一槍致命,被誅殺的目標卻安然逃進了平北大山中,徹底失去了蹤跡。
二嬸死了,被狙擊手誤傷,也是一槍致命——這,可能是本次誅殺行動中,唯一的收穫了,槍殺了葉心傷的二嬸。
沈銀冰倒是有驚無險,連頭髮絲也沒傷到一根,在接受完武警方面的詢問後,第二天天亮就被放行,現在已經去了北海市忙她公司的業務去了。
高雲華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臉頹喪的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他隱隱察覺出,這次他好像看錯了人,就不該讓沈銀冰去大涌山找二嬸。
高雲華委託沈銀冰去找二嬸時,一再強調千萬不要讓二嬸激動,葉心傷出事的事兒必須得瞞着她,只要能陪她度過生日,讓葉心傷看到二嬸有人照顧就可以了。
這個委託,是個人就能做到。
那樣,二嬸就不會死,十四名年輕的武警戰士也不會死,葉心傷也不會正式成爲華夏頂級的通緝犯。
一切,都脫離了高雲華的預想,就因爲沈銀冰沒有安撫住二嬸。
是她告訴了二嬸真相。
要不然的話,二嬸在臨死前爲什麼對着羣山喊葉心傷的名字,讓他出來給她一個解釋?
沈銀冰又是爲什麼不顧高雲華的一再囑咐,把葉心傷的真實情況告訴二嬸?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她想讓葉心傷去死!
想到這兒後,高雲華打了個冷顫,拿出一顆煙點上,嫋嫋騰起的煙霧,把他的臉遮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爲什麼要讓葉心傷去死?她和葉心傷之間,好像沒有任何牽扯的。可如果不是這樣,她爲什麼要把真相告訴二嬸,難道就因爲一時不注意?
“呵呵,沈銀冰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注意呢?”
高雲華苦笑着,狠狠吸了口煙時,眼神猛地一凝,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秦紫陽。
秦紫陽現在是葉心傷的正牌女朋友,而在此之前,她爲了某種目的接觸了高飛,或者乾脆說,是在方小艇的幫助下搶走了高飛。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紫陽還曾經挾持過沈銀冰,這才造成蘇北山當晚死在冀南河段的黃河岸邊。
嚴格的說起來,秦紫陽就是沈銀冰的殺父仇人。
這樣推理的話,就是沈銀冰仇恨秦紫陽,而葉心傷又是秦紫陽現任男朋友……姓秦的曾經傷害過姓沈的,導致姓沈的父親死亡,那麼姓沈的完全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報復姓秦的,借部隊的手來幹掉葉心傷,讓姓秦的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葉心傷也慘了,二嬸和那十四名戰士,也死的太不值了,他們只是死在兩個女人的恩怨中!”
高雲華擡手,重重砸了一下桌子,拿起電話準備把這件事通知高飛時,辦公室的門開了,通訊員送來了一份絕密文件。
“葉心傷會去哪兒?”
高雲華看完這份文件後,想到了一個城市名字:冀南。
沈銀冰就是冀南的。
葉心傷肯定得找她,問問她當初是怎麼安撫二嬸的。
如果葉心傷找到她,確定二嬸的死和她有關,那麼依着葉心傷目前暴戾的心態,肯定會讓沈銀冰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有可能會傷及無辜。
曾經的九龍王之一變成兇徒後,其對社會的危害力是強大的,就算他是冤枉的,也必須得及時制止他。
“高飛,你必須回來了,要不然就亂套了!”
高雲華不敢再有片刻的猶豫,馬上就撥通了高飛的手機號。
——
俄羅斯,莫斯科。
今天是個好天氣,萬里無雲,天藍的好像一面鏡子,給人一種心曠神怡。
在卡諾維奇的帶領下,高飛和樓蘭王走出了機場候機大廳。
樓蘭王揹着個小揹包,裏面就是裝有天堂病毒的‘保溫杯’。
卡諾維奇知道這種東西的危害力,也曾經極力反對樓蘭王帶它來到莫斯科,擔心一旦泄露,那將是滅頂之災。
不過樓蘭王卻不同意放在某個中轉地,她怕有人再奪走,她只相信自己才能保住病毒——在某個中轉站,卡諾維奇和高飛倆人激烈爭辯後,最終才達成協議:把病毒帶到莫斯科的某個國防生化武器研究所,銷燬。
只要溫度超過一千三百度,這些病毒就會被徹底銷燬。
樓蘭王追回病毒的目的,就是銷燬,當然會同意卡諾維奇的主意。
爲了確保病毒的安全,一路上
樓蘭王都被三名以上的俄羅斯特工,用上了膛的手槍指着,一旦她有任何異常動作,就會毫不留情的開槍射殺。
如果他們知道樓蘭王真實實力,相信卡諾維奇就算死,也不敢同意她把病毒帶來莫斯科的。
出了候機大廳後,高飛就看到兩輛軍車等在外面,四五個彪形大漢守在車前,毫不忌諱手中的突擊步槍引來路人觀看。
“高先生,莫女士,請。”
來到車前後,卡諾維奇總算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還真擔心剛纔在候機大廳內,樓蘭王會把病毒泄露,儘管他也知道,要想憑藉人力把那個‘保溫杯’砸碎,是根本不可能的。
高飛率先上車,在關上車門時,看似無意的向候機大廳那邊看了一眼。
一個拉着行李箱的金髮女郎,踩着高腰馬靴,噠噠的走了出來,一輛由五星級酒店提供的豪車,馬上就駛到了她面前,司機下車殷勤的替她打開了車門。
金髮女郎在上車時,輕飄飄的看了高飛這邊一眼,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高飛卻回過了頭,纔看到樓蘭王也正盯着那邊看,目光清冷如水。
車子啓動,樓蘭王懷抱着裝有病毒的行囊,淡淡的說:“她還不死心。”
高飛一愣:“你說誰呢?”
樓蘭王沒有再搭理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