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民族,從不缺少這樣的人。”
高飛語氣加重,聲音仍舊平淡:“所以,我從來都以自己生活在當今華夏盛世而驕傲,我不羨慕地下樓蘭,因爲你的子民在爲存活而付出時,我們中很多人,也早就做好了隨時付出的準備。”
“我說不過你。”
莫邪徵東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她剛纔說那番話,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高飛留下,爲此不惜隱晦的來抨擊華夏當前的計生國策。
不過高飛卻用無數事實證明,她的國家,她的天下,她的生活,不值得他留下。
他熱愛他的世界,儘管他生活的空氣中,到處充斥着汽油和垃圾的味道。
但一切都能改變的,不是嗎?
莫邪家族能在地下創建一個世界,那麼華夏又有什麼理由,無法創建一個更加強大的華夏民族?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都閉上了眼睛。
遠處樹梢上的知了,在拼命的叫嚷着,魚兒偶爾會蹦出水面,七顆太陽漸漸的西斜,最終緩緩沒入黑色山脈的那邊。
風,涼了,一陣輕輕的歌聲響起,很輕,就像是在夢囈:
“西北風起,雪滿天。
刀如閃電馬如龍,大漢將軍征衣寒。
風吹過,雪下了,多少男兒血已乾,多少豪傑命已殘!
枯骨白,青草黃,眨眼已是千年間。
道不盡的黃泉淚,唱不完的鬼域歌……一曲破軍終未了,帝王將相在何方?”
高飛不怎麼懂得歌詞,卻能感受到曲調中的荒涼,和凝固的熱血。
這應該是一首古代流傳至今的邊疆歌曲,類似於大風歌,聽起來很蒼涼,卻帶着充斥天地的雄壯。
他不知道的是,莫邪徵東唱的這首邊塞曲,在外界的那個高飛,也曾經唱過,同樣充斥着蒼涼,和不甘。
“天黑了。”
高飛等餘音散去後,纔開始說話。
“嗯,該回去了。”
莫邪徵東提起雙足。
她雪白的雙足在水中泡了大白天,卻依舊白玉那樣晶瑩,好像根本不會被水泡壞那樣。
莫邪徵東穿上鞋襪,彎腰單手端起藤椅,轉身走向森林時忽然問道:“你必須要走嗎?”
高飛想了想,才說:“我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好,第四個早上,當太陽昇起時,你就會出現在了外面的世界上。”
莫邪徵東邁步向前,手裏端着一張椅子,一個人,踏過的青草,卻能很快就能直起腰身,重新驕傲的望着漫天的星辰。
走到神殿大門口時,高飛忽然問:“她怎麼樣了?”
他問的那個她,自然是安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