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全身毫髮無損,甚至連衣服上都沒有一點塵土,正一臉關心的望着他。
看到沈銀冰後,高飛全身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那樣,化做一口濁氣吐了出來,竟然歪倒在了廢墟的一堵殘牆上,喃喃的說:“你沒事,太好了。”
他剛說出這句話,就立即蹦了起來,嘎聲問道:“陳果果呢!?”
沈銀冰俏生生的站在人羣中,仙風道骨的杜道長就在她左側,低頭看着地上那幾個傷亡者,長眉垂下低聲默唸着經文,滿臉的痛苦不忍之色。
但卻不見陳果果,沈銀冰和杜道長倆人的衣服都很乾淨,站在那兒特別顯眼。
“陳果果?”
沈銀冰正要走過來,聽高飛叫出陳果果的名字後,又愣在了那兒。
“就是蘇青,蘇青呢?”
高飛踩着廢墟,快步衝到她面前,雙手抓主她肩膀,用力搖晃了下,雙眼通紅,嘶聲問道:“她呢,她去哪兒了?”
沈銀冰安全出現後,高飛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看到陳果果。
只要她能好好的,高飛纔不會在乎她的身份被揭穿。
只要她能好好的!
沈銀冰眼神閃爍了下,一臉的驚訝:“陳果果,蘇青?我、我不知道呀……”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高飛嘶聲打斷了她的話,隨即把她扒拉到了一旁,衝出人羣在原地快速轉着圈子,長聲叫道:“果果,陳果果,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秀雲!”
一聲更加悲慘的男人聲音響起,接着就是痛哭聲。
高飛的叫聲停止,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個男人撲在死去的女遊客身上,哀聲大哭。
更多的人從下面衝了上來,從高飛身邊經過跑向廢墟,有人還高聲叫着:“大家讓一下,這兒有醫生!”
一個前來遊玩的醫生,現在成了大家心中的依靠。
雖然七個傷亡者中,唯有一個男人還有生命跡象,但善良的人們還是希望他能被救過來。
高飛站在原地呆望着那邊,腦子裏轟轟作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四五個小夥子,用做門板當做臨時擔架把重傷者向山下運去後,他纔看到何落日已經站在了身邊。
何落日的衣服扯了幾道大口子,臉上也有幾道劃痕,吐了吐沫說:“我剛纔下懸崖了,山勢太陡峭了,還沒有下到一半就無法再繼續了。”
“哦。”
高飛隨口哦了一聲,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沈銀冰,眼神很古怪。
“下去找吧,從這邊繞過去。”
何落日也看了眼沈銀冰,隨即低聲提議。
“好,下去找。”
高飛用力點了點頭,忽然擡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何落日愕然:“高飛,你這是——”
“我錯怪了你,以爲你是那些人中的,該打。”
高飛眼神變冷,冷冷望着沈銀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向山下走去。
何落日苦笑了一聲,跟在了他後面。
高飛剛走下沒多遠,就看到韓家駿帶着馬祥等人,正大汗白流的向上跑。
“高助理!”
“她死了。”
高飛說出這三個字時,腳步沒有片刻的停留,擡手就把愣住的韓家駿推到了一旁,加快腳步向山下衝去。
馬祥等人搞不懂怎麼回事,都有些傻眼的看着高飛。
“都別愣着了,快去山上!”
韓家駿吼了一嗓子,揮舞着手槍,帶着十幾個懷抱制式微衝的彪形大漢向山頭衝去,路人被嚇得紛紛閃避。
“沈總!”
韓家駿剛爬上山頭平臺,恰好看到沈銀冰向這邊走來,大喜:“你沒事,太好了。剛纔我問高助理,他竟然說你死——咳,咳!”
對韓家駿不小心說出的話,沈銀冰也沒在意,笑了笑淡淡的說:“走吧,下山再說。”
嗚啦,嗚啦——淒厲的救護車聲響起,在當地派出所的配合下,專業救援人員終於趕來了。
當沈銀冰一行人走到山下時,三仙裏、銅嶺的官員也都趕了過來。
那些官員在來時的路上,冷汗就一直的冒:三仙裏唯一的一個旅遊景點,竟然發生了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最重要的是北山集團總裁還在山上,如果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沒有誰敢繼續往下想,因爲他們都看到沈總的聚大能量了,假如她真發生什麼意外,上到韓市長,下到三仙山景點的負責人,一個都別想有好果子喫。
幸好,沈銀冰毫髮無損的從山上下來了,韓市長等人提着的心總算落了下來,趕緊上前問候。
沈銀冰這時候明顯沒有心情說什麼,強笑着敷衍了幾句後,就被保鏢們簇擁着上了車,一溜煙的去了。
韓市長等人也沒在意,他們覺得都理解沈總此時的心情。
就在三仙里人民在韓市長帶領下,
進行如火如荼的搜救遇難者時,高飛,何落日倆人已經走遍了整個山谷。
山谷內果然有屍體,不過是兩個男人的,他們是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掀下來的,全身只有摔死的致命傷,沒有遭到爆炸的傷害。
直到當地警方與附近居民搜過來時,高飛倆人已經把山谷粗粗搜了一遍,卻沒有發現陳果果。
“高飛,也許她被小溪沖走了呢?”
何落日走到坐在小溪邊的高飛面前,擡頭看了看天。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整個山谷內到處都是手電筒,足有上百人在這兒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高飛聲音沙啞的點了點頭。
三仙山後山山谷中有條小溪,因爲今年雨水特別充沛,所以水流量比較大,不排除陳果果從上面掉下來後,直接掉進小溪內,被溪水衝向下游的可能。
實際上,救援人員已經沿着小溪往下搜尋了。
“那個陳果果,就是當初假扮你的安歸王?”
陪着高飛沉默了片刻,何落日輕聲問。
“嗯。”
高飛點了下頭,接着站了起來:“何落日,今天無論怎麼樣,我都欠了你一個情份,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儘管說。”
“這麼客氣做什麼?”
何落日苦笑一聲:“我陪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