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親兄弟之間,是不需要說麻煩的。”
“呵呵。”
何秀城笑了笑,擡手捂着何落日的心口:“還疼嗎?”
“不。”
何落日搖頭:“從沒有疼過。”
在看到何秀城拼死阻攔陰金花來殺自己後,何落日這兒就不再疼痛了。
何秀城低下頭,過了很久後才低聲說:“陰金花,會死。”
何落日卻說:“我能看得出,她好像是真的在乎你。”
何秀城認真的說:“你也知道,我這人一身的毛病,虛僞,心狠,可我也有我的底線原則,那就是我特別看重親情,何家的榮譽,哪怕我跟何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錯了。”
何落日擡手,撫摩着兄弟的頭髮,淡淡的說:“只要我在,你始終都是何家的人。”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呵護我。”
何秀城滿意的笑了笑,眼光從輪椅的扶手上隨意掃過:“你該殺了我的,要不然,我會讓你蒙羞。”
“輪椅是特製的,只要我右腳一動,現在你就會死。”
何落日也看向了輪椅扶手,輕輕嘆了口氣:“唉,你也許會死,殺你的人,決不是我。”
“如果你想我死的話,十五歲之前,我已經死過無數次了。”
何秀城站了起來,低頭看着何落日:“我記得你以前,好像很贊成我娶廖水粉的。”
“那是以前。”
何落日卻搖了搖頭,說道:“可我現在卻覺得,你最好不要再打這個主意。”
“我會娶她,一定。”
何秀城固執的樣子,讓何落日的視線忽然模糊了起來。
“我走了,哥,多保重。”
何秀城擡手,替何落日輕輕擦了擦眼角,隨即轉身快步走向果林外面。
“秀城。”
何落日輕聲叫道。
何秀城的步伐停頓了下,卻沒有回頭:“哥,從現在開始,你心中的何秀城,已經死了。記住,你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一點,一定!”
他看到,何秀城走到車前時,一個很有風度氣質的女人下車,幫他打開了車門。
女人在上車時,還衝他笑了笑。
何落日也看向來說她,喃喃的說:“你,已經死了,怎麼還在笑?”
車子遠去,驚起一羣尋食的麻雀,在天空上盤旋了幾圈後,才紛紛落了下來。
吱呀一聲響,一箇中年男人從何落日背後的小平房內走了出來。
如果何秀城沒有走的話,就會看到這個男人,就是看望他的那個人。
何落日擡手,捂住臉過了片刻,才擡頭看着男人,笑着對男人說:“謝謝你,秦七叔。謝謝你去找他時,能放過他。”
秦七叔同樣笑着,搖了搖頭:“就算你不求我,他也不能死的。因爲老杜活着時就告訴我說,當高飛、楚揚、唐鵬三人,在撕開霧靄時,需要有人幫助。這個人,就是你同母異父的兄弟。他,也算是楚揚他們三人的盟友吧。”
何落日聲音沙啞:“可他會死。”
秦七叔問:“你覺得,他在知道他是誰後,還能像以前那樣活下來嗎?哪怕是,那些年他都是在欺騙你。”
“不知道。”
何落日搖了搖頭。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談論了。”
秦七叔剛說到這兒,何落日就忽然說:“爲什麼,不趁着黑袍斷了手掌時,現在把他幹掉?我能感覺出,他就在附近。”
“他敢來,就有敢來的道理。”
秦七叔擡頭,看着天山的太陽,像個哲人那樣說道:“就像很多人都希望,黑夜永遠不要來到,可太陽還是按照它自己軌跡運行。這就告訴我們,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秦七叔,怪不得我老師說,你是他們中最虛僞的一個人了。”
楚揚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明明你現在只有兩分鐘的戰鬥力,卻把自己吹噓成不倒的金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