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葭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在牀上怔愣了半晌,這纔回過神來,她已經在福康王府了。
側臉一看, 衛簡懷居然單臂支着腦袋看着她, 嘴角含笑,眼神氤氳,彷彿在回味着什麼。
昨夜的孟浪瞬息之間涌上心頭, 她的臉“騰”地一下變得緋紅。
久別重逢,衛簡懷熱情些也無可厚非, 可非得叫她從前的稱呼是什麼怪癖……害得她只能一步步“喪權辱國”, 任人予取予求。
見她醒了,衛簡懷俯下身來,貪戀地伏在她的頸窩上。
一股淺淺的幽香襲來, 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人彷彿上了癮, 只想這樣依偎着暮暮朝朝。
“陛下, 該起了吧。”
這樣壓着, 身上的分量有點重, 葉寶葭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衛簡懷有起來的意思, 忍不住便推了推他,輕聲提醒。
衛簡懷有些遺憾,在那胸前的柔軟上用力親了一口, 滿意地看着那雪白的肌膚上起了一道好看的紅印。
葉寶葭輕呼了一聲,慌忙把薄被拉得高高的,擋住了春光。
“寶葭,不如我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上些日子,沒有這麼多人跟着,每天就是種種菜打打獵,然後就在一起膩着。”衛簡懷忽然異想天開。
“陛下說的是,”葉寶葭有些好笑地嗔了他一眼,“那不如將江山拱手送給安王,左右江山社稷、百姓臣民也不放在陛下眼中,又何必花這麼大的力氣設局剿孽?”
衛簡懷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下,正色道:“那就有勞謝愛卿在朕身旁寸步不離、多多勸諫,要不然朕忽然便拋下這江山社稷跑了,謝愛卿便要哭了吧。”
“你——”葉寶葭氣結,卻又拿他沒辦法,只好晃了晃他的胳膊軟聲懇求,“陛下……”
衛簡懷心神一蕩,見好就收,佯做思索了片刻:“好好好,朕不叫了就是。不過,寶葭這個名字誰都知道,朕叫起來好像和旁的人都一樣,不夠親密,朕想要個只有我們倆知道的愛稱。”
葉寶葭只求衛簡懷不要再叫“謝愛卿”三字,要不然她心中的羞恥感簡直讓她無法目視衛簡懷:“我有個小名,蕤蕤,葳蕤的蕤,沒幾個人知道……”
“蕤蕤……”衛簡懷喃喃地念了兩聲,只覺得齒頰留香。他有心要再孟浪一回,便挑了挑眉,一臉的不快:“居然從來沒有告訴過朕,朕要罰你。”
“陛下也沒問啊……唔……”
脣被堵住了,兩人肌膚相貼,室內陡然熱意上升。
衛簡懷言出必踐,親自懲罰她的隱瞞。
低低的喘息聲中夾雜着幾聲氤氳的“蕤蕤”,兩個人極盡纏綿。
也不知胡鬧了多久,衛簡懷這才稍稍饜足:畢竟葉寶葭剛剛經歷了一次大難,前晚又吸入了迷香,還不能太過縱情,以免虧了身子。
幸好這不是在宮中,沒有早朝,也沒有臣子們排隊等在南書房處理政事。
兩人起了身,已經日上三竿,連着早膳和午膳一起用了,這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時光也到了盡頭:南安郡各大官員都已經戰戰兢兢地等在前廳,等着面見聖駕呢。
但以衛簡懷天子之尊,這樣防衛畢竟太過薄弱,安王剛剛叛亂,不得不提防有什麼宵小之徒趁機作亂,再加上又是在兩國邊境,萬一有個異動誰都擔待不起。
杜馮昨日便手執衛簡懷的兵符,趕往駐守在南安城附近的西南軍大營,西南軍是衛簡懷的親信,助他橫掃廢帝、奪得天下,其中親厚和其他駐軍不可同日而語。
一接到兵符,西南軍嚴陣以待,調撥了數千精兵強將,除了護衛福康王府,更在南安城中設下了多道關卡,以防有變。
而此時聖駕蒞臨的消息也瞞不住了,衛簡懷一早便讓人去正式通知了南安郡各大官員,言明聖駕親自蒞臨追剿叛黨,順道巡查西南軍務邊防和民生。
衛簡懷頗有些戀戀不捨,葉寶葭便將他送了出去,只是出去一瞧,門口還是守着好些大內侍衛,鄭炎筆挺地站在門口,見到衛簡懷躬身行禮。
“陛下,”葉寶葭有些好笑,“這些人該撤走了吧?”
衛簡懷斷然拒絕:“不行,朕再也不能犯從前的錯了,別的地方防衛能撤,唯有你這裏的只能重不能輕。”
葉寶葭怔了一下,沉默不語。
衛簡懷見她不快,思忖了片刻勉強退了一步:“你若是呆着無聊,便在這府裏走動走動,不過鄭炎他們得跟着你,不可離開半步。”
“陛下這是怕有人又來劫掠我,還是怕我又想遠走高飛?”葉寶葭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只是眼神帶着涼意,“這樣算是還要把我囚禁起來,只不過給點放風的自由嗎?”
衛簡懷一邊想去拉她的手,一邊笑着道:“寶葭想多了,朕自然是怕又有賊子打你的主意要將你掠走,鄭炎他們是爲了你的安——哎,你怎麼走了……站住!”
葉寶葭在小徑上停住了腳步。
衛簡懷略帶尷尬地朝着四周望了望,鄭炎和侍衛們都眼觀鼻、鼻觀心,一臉什
麼都沒看到沒聽到的木訥模樣。
他重新跨入門檻,緊走了幾步,從身後抱住了葉寶葭。
低頭在脖頸處摩挲了幾下,他悶悶不樂地道:“朕不放心你,不僅不放心叛賊劫掠你,更不放心你會不會偷偷溜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葉寶葭嘆了一口氣道:“你先鬆手。”
“不鬆手,除非你答應朕不生氣了。”衛簡懷耍賴道。
“陛下這樣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我不生氣了還不行嗎?”葉寶葭無奈地道。
衛簡懷將信將疑,將葉寶葭轉了過來,盯着她的眼睛道:“真的不生氣了?”
葉寶葭不置可否:“我那兩個隨從呢?陛下是不是可以立刻放他們出來?”
衛簡懷顧左右而言他:“那兩人喫好喝好,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葉寶葭真的惱了,深吸了一口氣,直視着衛簡懷的眼睛:“謝九琨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被衛簡鐸抓住了,生不如死,陛下這是要恩將仇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