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湘說不出走的話,金銘爵拿着保溫壺的眼神,太期望了。
“好香,你燉牛肉一定是個高手吧。”金銘爵打開蓋子,拿過保溫壺邊上的勺子,忍不住立刻舀了一勺。
她燉牛肉是很熟練了,因爲江夜宸喜歡喫牛肉,她研究了牛肉許多的做法。
番茄牛腩湯,也是江夜宸很鍾愛的一款。
不知道是否心虛,她不敢看前面,很輕的說,“牛肉營養高,脂肪低,我也很喜歡。”
“你足夠瘦了,不用減肥了,你就是胖個二十斤,我也喜歡。”
金銘爵喫着南湘燉的肉,喝着湯,不知道有多開心,眼睛周圍都笑出褶子了。
“嗯,慢點喫,有一斤牛腩。”南湘道,隱隱,一道目光,冰冷的穿透了她。
江夜宸眼底下森冷,聽到那句我們家南湘,簡直可以鑿出冰了。
南湘不敢確定。
離婚一個多月,江夜宸完全消失在她生活中,她的離去,對他而言,就像是被丟掉的垃圾輕微。
她以爲他已經將自己遺忘,可穿透力這麼巨大的眼神……只有他。
金銘爵喫的很過癮,突然舀起了滿滿一勺子的牛肉,遞到南湘嘴邊。
“南湘,你要不要嘗一口?真的太好喫,比酒店的廚師做的還香。”
“不用了,我喫過了,你喫吧。”
前方的冷意,實在令人坐立不安。
纔想着,前方便傳來了冰冷的呵斥聲。
“什麼阿貓阿狗的創意都收進來,這裏是彈盡糧絕的豆腐渣工程嗎?”
如此毒舌的話,又這麼直白的斥責,只有江夜宸。
江夜宸從座位上站起來,英俊的臉上掛滿了不悅。
旁邊的售樓老闆馬上起身,“改改,一定聽意見改,您息怒,千萬別動氣。”
“對,江總,這片花草確實多餘,我們讓設計師改,給環保站空出更多的空間。”
蕭麗也趕忙站起來,一排人膽戰心驚。
江夜宸沒繼續指令,直視前方,水平線上看去,正看着金銘爵手裏的勺子。
那目光,深的髮指,好像金銘爵嘴中嚼正香的那塊牛肉,是從他這奪走的一般。
“江夜宸?”
“你說誰阿貓阿狗呢!”
聽到那句阿貓阿狗,金銘爵總算髮現了江夜宸在這裏,他放下了保溫壺,眉頭間浮上了憤怒。
髒污的工頭裝和前方男人一塵不染的西裝,一眼比出了勝負,江夜宸不戰而勝。
“誰會應不就是說誰嗎?”
言辭間的回合,金銘爵更不是老成江夜宸對手,男人開口冷酷,矜貴的鳳眸早就對着前面的方向,似乎早準備好了要給下馬威。
“江夜宸,你敢這麼罵人!”金銘爵沒受過此等侮辱,拉起袖子,露出了胳膊的肌肉。
他的肌肉很密很壯,但沒有江夜宸的精實,也沒有江夜宸的好看。
南湘站起來,連忙拉住了衝動的金銘爵,“我們回去吧。”
看到南湘接觸金銘爵,江夜宸語出更寒,“罵你怎麼,我就是將你趕出去,你一個廢物又能如何?”
“江夜宸,你真當我怕你嗎?你有什麼了不起,以爲操縱所有,你有錢,就能得到人心嗎?”
聽到那聲廢物,金銘爵更氣憤了,揚起拳。
“哪個工頭名下的工人,竟敢衝撞了貴客,你不想幹了是不是!”陪同江夜宸身旁的售樓處老闆,立刻發聲,嚴斥金銘爵。
“這位是我們工地的大股東,還不快給江總道歉。”售樓處老闆手傾向江夜宸,自己恨不得低到男人的腳下,尊敬的不能再尊敬了。
金銘爵氣得不行。
江夜宸被罵地皮蛇,毫不所動,他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地頭龍,敢在他的地盤亂叫,還沒人能舒舒坦坦離開的。
何況,還挾着他曾經的女人……漆黑的眼眸,鎖向那處。
南湘沒有去看江夜宸,將金銘爵拉住,“算了,銘爵。”
“我們回去吧。”
她想息事寧人的態度,觸動了金銘爵。
金銘爵吞下了氣,看在南湘的面子上,他冷哼了一聲,有些強硬的槓了一句,“算他走運,我們走。”
然後,他拿起保溫壺,正大光明帶南湘走下了樓梯。
南湘順從的跟着金銘爵一起走下了樓梯,兩人和諧的宛如一對戀人。
周圍的溫度,無聲嚴寒。
男人的眸光死死盯着兩個人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金銘爵已經死了一萬遍。
蕭麗站的近,打了個寒顫,皺眉道,“江總。”
江夜宸已經收回視線,富有磁性的聲線,故意的擡高,“害羣之馬,從工地裏開除了。”
害羣之馬四個字,用的格外的有深意。
“當然的,這種不識好歹的工人,我們絕對不會留的。”售樓處老闆斬釘截鐵!連聲附和。
強制霸權的命令,自然也傳入了剛走到樓梯的金銘爵和南湘的耳朵裏。
金銘爵一隻手握拳,看到南湘臉色不太好看,他又鬆開了手,故作輕鬆的說,“無所謂,不就一份搬磚的工作?走就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的地方。”
南湘沒說話,一路無言的離開了工地。
和金銘爵搭乘車子回到了小區,金銘爵付車錢下車,和南湘走到居住的房子樓下。
“南湘,我看你一路不說話,你是不是見着江夜宸,又想着他了?”
站在樓下,金銘爵不問不快,對南湘問道。
南湘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在想你沒有了工作,以後你的經濟來源……”
她當然不能承認金銘爵的問題說準了她的心想,只能轉移話題。
金銘爵一聽南湘不是惦記江夜宸,而是爲自己,心裏很舒服,“湘湘,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有個師傅,他是個慈善家,我對他曾有救命之恩。有他在,找份工作不是難事。”
“慈善家?”南湘問,金銘爵拒絕金家的相助,鐵了心在外流浪,把金鱗生氣得七竅生煙。
可提到這位師傅金銘爵卻很樂意,那應該不是和金家有關的人。
“對,等有空了我一定帶你見見。”金銘爵沒有多說,他突然愧疚的看着南湘。“南湘,對不起,我以後做事一定更仔細。今天要不是我沒查清楚工程的背景,也不會讓你再和江夜宸那個自大狂再遇見!”
“以後你就在家接單子吧,不用在外奔波,還省的辛苦。等我賺錢了,我們什麼也不愁了。
“嗯。”
金銘爵滿臉的赤誠,手裏始終抱着南湘熬湯用的保溫壺,如待珍寶。
南湘麻仁的點點頭,心裏的想法還是沒直說出來,怕傷了眼前這個大男孩的心。
不是她偏向,用自大狂來形容江夜宸偏頗了些,江夜宸也沒那麼糟糕。
他只是比常人都足夠狠,當得起這份魄力,才能成就大業。
而他說金銘爵的那句害羣之馬,雖然難聽了點,但本質上是沒有錯的。
金銘爵離開金家,看上去爲了愛情大義,男兒範十足。
實則做爲金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拋下肩上重擔,做出了最荒唐之舉,使得金氏動盪,背後不知要受多少人的詬病。
江夜宸總結的很準確,金銘爵,害了金家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