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幾個字,故意咬重,說給地上的蘇眉聽。
蘇眉的指甲在地上緊緊抓着,所有痛恨發泄不出,幾個月之前,她還是這個男人身邊的妻子,受着他的包容和寵愛,雖然是欺騙性質的。可如今,她爲他生下了孩子,卻被厭棄如土,還忍受了身體精神的雙重摺磨。
呵呵,要說恨,怨,怎麼可能不恨不怨?但怪只怪自己瞎了眼...縱有無比的恨意,也只能吞入腹中,這是她從南湘身上學到的生存之道,也是必須去接受的。
“討厭,人家哪晚沒讓你舒服啊。當着你前妻的面說這些,還以爲我在炫耀呢。”
喬如顏滿意地貼着左齊的身軀,說着露骨的話語。
見左齊一直盯着地上的人,她突然又嬌媚的道,“哦,也對啊,我炫不炫耀人家也不在乎了。這才生了孩子,就和別的男人同居了。也難怪老太太非要接孩子回來,左家的血脈怎麼能流落在出租屋那種地方。好像那個男人啊,最近還每天偷偷在左家附近轉悠呢。”
喬如顏這一番話,莫名刺激了左齊,只見他厭厭看着地上,比看到狗屎還噁心。
“我只當她是雙破鞋,這種脫了褲子就能隨時換主人的賤貨,老子壓根沒放過心上!”
“也是,畢竟貧民窟出來的,哪有幾個見過大錢的。哎,這爲了生計,勾引了一次男人,就有下一次。”喬如顏洋洋得意的繼續挑撥,蘇眉的臉色越難看灰暗,她就越覺得勝利。
“還不滾遠點!長眼睛了沒有,你擋到了老子的路!”
左齊說話越發的殘忍,看到曾經對着自己,聒噪不停的女人。如今像個死屍一樣瞪着自己,他有種勝利的快感,同時也憋燥不已。
“快讓開,我和阿齊晚上還要去買首飾,過幾天參加商會,你要耽誤了,可賠不起。”喬如顏說。
蘇眉一點點挪開步子,她想站起來的,可無奈跪了太久,一時都起不來。
左齊和喬如顏挽着手,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看着男人的褲腳,蘇眉咬咬牙,“左齊,孩子在哭。你既然把她接回來,就請你做到父親的責任,給她換尿片!她會哭鬧不止的!”
“教導我?賤人還不配。”
左齊輕蔑的冷笑,從她腳邊走過去,頭也沒回。
“哼,自不量力。”喬如顏回頭看蘇眉一眼,笑的趾高氣揚。
兩個人走開後,蘇眉就如泄氣的皮球一樣,疲倦的靠在牆邊。
孩子的哭聲又響起來,她爬向緊閉的嬰兒房門,心疼的哭叫。“小雪,小雪!”
她的指甲摳着地毯,好幾下都挖出血來,然而無一人理會她。
到了飯點,蘇眉還是沒被允許見孩子,還越發苛刻,只讓她擠好了奶,連進去見孩子的資格都不給她,應該是喬如顏又挑唆了左家人。
可蘇眉仍然不走,哪怕只是靠在門口聽聽女兒的啼哭聲。
一個下人放了一個饅頭和一盤鹹菜,在她的腳邊,態度不是很好。過去老太太在她懷孕時,沒少讓下人折騰孕婦伙食,下人們都遭過罪,可不知道並不是蘇眉的意思,對她這個貧民出身的少夫人,多少有過看法。
蘇眉乾澀的說了聲,“謝謝。”
那下人搖搖頭走了,還不忘感嘆,“哎,真是運氣差,到嘴的好肉,有一天還變成了鹹醃菜了。你可別說我給你喫的,到時候喬小姐可不饒我,我也就是生過孩子,看你可憐。”
蘇眉拿起饅頭咬了一口,乾燥的豁牙。下人說的對,她還有孩子,她不能就那麼倒下去。
南湘,你若看到這樣的我,一定也會覺得很沒用吧。
深夜了,蘇眉擠好了奶,灌入擠奶袋,交給僕人,又詢問了好一會兒女兒的狀況,然後再拖着疲乏的身體,往雜物間走去。
天堂墮入地獄,左家如今百般作踐她。連個客房都沒給她開,只讓她睡在雜物間裏。
突然,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背。
“喂,你等等,少爺說了,今晚給你換地方,你睡到主臥對面那個小房間,去吧。”
僕人不屑的瞧着她。
蘇眉認出,這是喬如顏的貼身僕人,叫茶香,一個又綠茶又勢利眼的人。
“爲什麼?他們今天不是出門嗎?”蘇眉不願意,主臥曾經也是她的地方,她無法忍受。
“哪那麼多爲什麼啊?還當自己是左家少夫人呢,讓你去就快去,否則滾出左家了,再也別想見小小姐!”茶香鄙夷的瞪她一眼,所謂狗仗人勢,如此是也。
“好,去就去。”
蘇眉沒有再跟她僵持,一個孩子,已經將她的靈魂都束縛住了。
“聽人說你就愛住破地方,這房間啊爲了透風性。沒安裝門,爲你量身定製,你就湊合裹着被子睡吧。”
茶香將她領到主臥旁邊小房間之後,扔給她一條被子,譏笑了兩聲就走了。
所謂的小房間,只是一個衛生間的安全的通道,又小又窄,勉強能躺個人,牆壁和主臥幾乎貼在一起。
蘇眉剛進去,耳邊就傳來激烈的聲音。
“嗯...齊,你好厲害...”
“人家要不行了...”
喬如顏精彩的聲音,像是喇叭對着耳朵,清晰的傳入耳膜。
蘇眉的臉色,頓時慘的沒有血色。
爲了女兒,重新回到左家,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苟延殘喘的日子裏,她不是沒有聽到過左齊和這個女人的曖昧聲。
可將喬如顏帶進主臥,聽到動靜,還是第一次!
曾經在這個房裏的回憶,歷歷浮現,活生生在她臉上又打下了一個大耳光,心火燒的滾燙!
就在最痛苦的時分,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捂着手機,調整狀態接起來。“喂,湘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