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齊的手突然失重了一般,放開了蘇眉的,他眼中的怒意聚集成一個火球,發了這段時間第一次的火氣。
“好,我現在就去找她們!老子如你所願!”
他拿起車頭的花束,扔在了地上,紫色的花朵每一朵是他精挑細選,砸落在地上那一刻變得毫無意義。
蘇眉被放開了,望着地上散落的玫瑰花,心中沒有一點輕鬆,紫色是她喜歡的顏色...紫色的玫瑰花比紅色的難得,她說她喜歡獨一無二。
“少爺!”
左齊發怒甩開車門獨自坐上了座駕,剛子見這情景更心虛的喊了一聲,手裏抱着小小姐,不敢追上去。
車子呼嘯就開走了,左齊車技不是蓋的,在小區裏就一百碼飈了出去。
小區見着此景路過的住戶,連車的顏色都沒看清,在背後唏噓。
蘇眉在原地站了一會,某一刻,她突然後悔自己的衝動,爲什麼要來和左齊生氣?
他做錯了嗎?
是,他真的做錯了,可這一件事上,誰都可以,唯一她沒有資格去怪他。
明明,她的立場和他是一樣的,對於傷害女兒的人,寧可錯殺也不放過,這是她蘇眉最真實的內心和性格。
她氣的是什麼呢?
氣他不管不顧他左家大少爺的名威,去和劉家父母那種老賴糾纏不清...氣他報復就報復了,還留下蛛絲馬跡,讓別人大做文章。螻蟻雖小,咬人卻疼,在這個信息化越來越透明的社會。即便左齊是大象,劉家是螞蟻,螞蟻一心要鑽到大象身上,又何曾不可能造成傷害。
若真的完全不在乎...那還會氣嗎?
“謝謝你,把小雪給我吧。”
她想了一會兒,走到剛子面前,將蘇雪凝抱了回來。
蘇雪凝還不知道爸爸媽媽吵了什麼,在蘇眉懷裏,感興趣地對着地上的玫瑰花伸手,小手碰不到,咿咿呀呀的叫喚着。
“少夫人,你等一下,先留個步,我...”
剛子從沒有在別人面前,有過這麼慫的時候,他一個大個子把頭低着,雙眼自責的轉了轉,很難以啓齒。
“什麼事?”
蘇眉疑問。
“那個...這件事真不怪少爺,少爺是讓人把劉家父母,用布和繩子綁上一晚上,讓他們受點皮肉之苦...確實沒想對他們做什麼,就給他們纏圈布,繩子也沒打緊,都是大人了,糙皮糙肉的造不成什麼傷害。”
剛子一點點的道出真相。“這回少爺已經夠仁慈義盡了,劉家那兩個人...是自作自受。”
“你說什麼?不是他做的?”
蘇眉不自覺的皺緊了眉。
剛子手裏打了一拳頭,有骨氣的招了,“是我看不過眼,偷偷讓弟兄把兩個人吊起來打了一夜!給他們弄骨折了,少爺生的金枝玉葉都敢碰,想這麼一走了之了,我呸!以前誰敢動咱少爺一根頭髮,現在都動到他孩子這裏了,我忍不了,咱弟兄更忍不了!”
描述起那個場景,剛子齜牙咧嘴的,眼裏還有燃起的殺氣。
突然他又懊悔的對蘇眉說,“少爺不知道這事!我還沒說呢...哎,這回都怪我。”
他悔過的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蘇眉怔怔的望着地上的玫瑰花...她竟然真的錯怪了他。
......蘇眉回到了家裏,劉家的親戚還沒有走,一個個討債的範蹲坐在各個角落。
劉國強不斷給伯伯遞煙,嬸嬸送茶,卑微的安撫不安分的親戚。
看見蘇眉回來,那位伯伯立刻又上來討索。
“去哪裏了?和你前夫見着面了嗎,這件事怎麼解決!”
“我們有證人有證據的,到時上了法院,你前夫再厲害那也沒用!”
他們虛張聲勢的,變着法要挾,無非爲了錢。
蘇眉心中冷笑透徹,錢是息事寧人的好辦法,可對方若真有證據有他們口裏的底氣,又何必光是來這裏鬧?
她不給錢,他們又能怎麼樣?哪怕找到左家,也不過自討苦喫。
可她還是開了口說,“我只拿的出五萬,是我的所有,夠了嗎?”
不爲別的,徹底的讓劉家死心了,她對劉國強,也徹底仁至義盡。
“蘇眉,不是爲錢不錢...”
劉國強聽到這話,突然有點難堪了的望向蘇眉。
旁邊的伯伯眼露貪婪,將他的話打斷,朝蘇眉就問,“五萬塊,你真的一次性拿出來?”
蘇眉心中更冷,看着旁邊縮頭縮腦不說話了的劉國強,突然很想笑。
“我會把錢都打給劉國強,現在,請你們出去!”
她給了這一句,轉身往房間走,就此她還了毆打劉家父母這份賬,也不再那麼虧欠劉國強。
劉國強默着聲不說話,哪邊他都不是人,何況現在他沒錢,也只能指望着蘇眉...“五萬太少了,她那個前夫特別有錢,起碼得再加個二三十萬!”
“就是,看她一口答應了,肯定還能拿更多..”
幾個人竊竊私語,朝着蘇眉背影喊,“別走啊,我們等了你這麼久,你就說個五萬?住着這麼好的房子,就給那麼點,你當打發乞丐啊。”
蘇眉不回頭的管自己回房,幾個人都賊眉鼠臉的想追上去,把人攔下來,可先被進來的兩個保鏢給攔了。
兩個保鏢身強力壯,一個扛三個,再怎麼想“索錢”,也都不敢碰上去。
回到房裏蘇眉就把錢轉給了劉國強,做好了這件事後,她給南湘打去了電話。
她不管外面什麼樣的風雨,有兩個保鏢在,鬧不出多大的事。
“湘湘,最近有空嗎?我們帶兩個孩子一起出來見見吧,你和江夜宸的婚禮快舉辦了,馬上就要忙起來了,我怕到時約不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