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鼻頭髮酸,認真答謝了樊開明。
“開明哥,你能把我爸媽說的一段錄音,找來發給我嗎?”
走出飯店之前,蘇眉突然再認真的對樊開明說。
“好,我盡力!”
樊開明答應。
“你也答應我,有任何困難就來找我。”
“嗯。”
蘇眉應的卻是漫不經心的,她只要確認父母的安康,至於她自己...現在該何去何從,她已經沒有答案了。
轉秋的寒涼,連帶下雨的雨絲也比往日寒涼。來人行色匆匆,一個單薄的女子走在路邊,無人注意她是否融入雨中...“快點,喫好了就走,我別的客人等着位呢,磨磨唧唧的一碗麪吃了一個小時了..”
一個老破路邊麪攤,塑料的棚頂破了幾個洞,不時把風雨吹到寥寥幾張桌子的調料碗裏,可是沒有人在意。
這裏是最便宜的“蒼蠅攤子”,根本不講究。
下着大雨,又到飯點,這個攤位擠滿了躲雨的人,可總有人喫好了還佔着位置。
有客人投訴,攤主來到一張桌前催促。
“催什麼催啊,又不是沒付你錢?味道那麼差,當然要慢慢喫。要不是下雨天誰願意來這,就你這手藝,也好意思開店。”
這張桌前坐着一男一女,穿着都很落魄,細看也和民工沒區別。
他們就是“佔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劉國強和胡小蝶,開口和攤主頂嘴的胡小蝶。
“點一碗三塊錢的清湯麪,加了我半罐的鹹菜..還嫌味道差,真夠能的。”
攤主窩火的端起空碗,不客氣的罵道。
胡小蝶感覺沒面子,頂了回去,“你說什麼呢?我老公有的是錢,喫你家東西是體驗生活!”
“哈哈哈,塗的口紅不到一百塊都掉色了,還體驗生活,笑死個人。”旁邊的客人,忍不住發出譏笑。
那老闆也憋着笑,很諷刺的道,“快走吧。”
“你們還不信是吧!”胡小蝶虛榮心強,氣急敗壞的。
“行了胡小蝶,我們走吧。”劉國強在旁邊半天不吭聲,見鬧起來了纔出面。
他現在落魄的跟地下的蟑螂一樣,還帶着一個胡小蝶,居無定所真是苦慘了。
想想以前的山珍海味,再看現在的鹹菜面,他後悔莫及。
“唉喲,我肚子疼了,我是個孕婦,肯定是你家的面有問題吧!”
胡小蝶不依不饒的,攤主發火撩起了袖子,“臭娘們,再嚷嚷胡說一個,信不信我給你做成鹹菜乾了!”
其他人也沒相信胡小蝶的,“裝,接着裝,懷孕也假的吧,誰懷孕還塗那麼濃的口紅?看她就是個坐檯女的料,幾塊一夜啊!”
有人起鬨,他們沒把胡小蝶放眼裏,也就沒有把劉國強放眼裏。
“哎,你們!強子,快幫我!”
胡小蝶眼裏閃爍了下,求助身邊劉國強。
“行了,一天天的就你的事情最多了。雨停了快走吧,丟不丟人。”
劉國強聽別人稱胡小蝶是坐檯女,他頓時臉上掛不過去,拽着胡小蝶出去了。
他劉國強,爲什麼就得和胡小蝶做了配?
一出了攤子,胡小蝶一個巴掌打在劉國強臉上,“你這個窩囊廢,搞不到錢,帶我喫這種豬狗都不喫的東西。劉國強,你是男人嗎!”
她氣不過,找劉國強發泄,雖然打完了也有點後怕。
“你不喫的挺開心的嗎,胡小蝶,你是豬還是狗?”
劉國強被打毛了,一氣之下用力把胡小蝶甩地上。
“啊!嗚嗚..我的肚子疼,劉國強,你不是人!你親兒子你都甩,嗚嗚..”
胡小蝶坐在地上哭起來。
“小蝶啊,小蝶對不起,你沒事吧?”
劉國強看胡小蝶坐地上了,害怕的走了過去扶起人。
“你肚子怎麼樣?”他眼睛着急看胡小蝶的肚子。
“就知道你的兒子,我過好了他才能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帶我住回大房子啊。”
“居然帶我擠五十塊一個月的“難民區”,天天晚上喂蚊子,我快受不了了。”
胡小蝶被扶起來,矯情了一會兒,她沒事人似的,又着急的問劉國強。
劉國強被左齊打了以後,連夜離開世紀嘉華,藉口是被債主追債,可逐漸的胡小蝶發現了端倪。
劉國強已經被問煩了,他索性道,“你不愛住你找別的地方住,我現在沒錢,全..全給蘇眉了。”
“劉國強,你果然全給那狐狸精了!嗚嗚,我一頭撞死,我現在就去打胎。”
胡小蝶馬上變極端了,哭着逼劉國強。
“胡小蝶你別鬧!你掉錢眼裏了啊!”
“你不把錢拿回來我現在就去醫院!我爲什麼要過這種苦日子,你不是有錢人嗎!”胡小蝶咄咄逼人。
劉國強煩的放開她,“你去,蘇眉不給我錢,我有什麼辦法!”
“她不給,你不會去找嗎?”
胡小蝶質疑,劉國強搖頭,“不找了。”
光想左齊兩個字,他現在都發怵。
“你不找,我帶你去找,她不是住在酒店嗎,走!這苦日子,老孃是不過了,榮華富貴纔是屬於我們母子的。”
胡小蝶拉起劉國強,突然一意孤行的要去找蘇眉,她纔不甘心。
“喂,胡小蝶!”
劉國強沒有辦法,竟然被胡小蝶拉着前進...或許他的內心,隱隱也想要,再去賭一把...劉國強跟着胡小蝶鬼使神差來到酒店,再賭最後的一次。
可他害怕左齊發現,所以非常非常的小心,到酒店附近先找了地方遁起來..蘇眉走着走着,真的回到了酒店。
手機沒電,無地方可去,她和左齊在外交集的只有這個酒店。
她的心中還是期盼着左齊來找自己。
停車場裏沒有左齊的車,她一輛輛看過去。直到停了的雨又開始下,天黑到天更黑,停車場裏始終沒出現左齊的車。
酒店裏他們常住的那間房,也沒有亮起燈光。
左家宴會不正常結束後,左齊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