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巨大的身份轉換,讓任青青這個大小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算正常。
雖然任楠化名吳嫂,在任家做了十幾年的保姆,跟任青青之間如同親人一般,但是說到底,在任青青心裏一直有一個認知。
那就是吳嫂就算再親,那也是旁人,跟她任青青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但是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告訴她,其實吳嫂纔是她的親生母親,因爲一些什麼原因,不得已隱姓埋名這麼做。
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一時之間都無法接受。
周揚換位思考,想着,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恐怕也會跟任青青今天的表現一樣,甚至,很有可能更加不堪。
至少,任青青的童年,還有任封這樣一個爺爺在。
而周揚的童年,可是隻有一個母親。
“任青青,如果你還是不能接受這一個事實,或者你還是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問一下你爺爺,我相信,整件事情當中,知道真相最多的,一定是你爺爺!”
周揚想了想,還是決定這麼說。
眼下,自己和任楠兩個人,在任青青心裏,恐怕都被貼上了騙子的標籤,不管他們說什麼話,都會被任青青下意識的懷疑。
所以,唯一能夠讓任青青徹底相信的,只有任封了。
但是,任封很可能是這樣一個局的佈局者,他願不願意把當年的事情真相說出來,還是一個未可知數。
所以,周揚心裏也沒有一個底。
“對啊,爺爺,我要去找爺爺。”
聽到周揚說起任封,任青青像是一下子找到一個主心骨一般,連忙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去。
“青青。”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周揚和任楠都一時沒有想到,所以兩人第一時間都沒有攔住任青青。
“吱呀。”
但是,當任青青走到大門口,還沒有開門的時候,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青青。”
一道驚訝的聲音驟然響起,任封老爺子豁然走了進來,看到任青青神色不對勁,立馬走過去查看起來。
等到看到任青青沒有任何異常,任封長鬆了一口氣,隨即目光看向周揚和任楠,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怒容。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周揚小友,你說來家裏是跟青青說那個江家小女娃的,你到底跟青青說了什麼,讓她變成這樣?”
任封語氣不善,臉上怒容滿滿,似乎只要周揚一個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他就會翻臉一般。
“爺爺,剛纔周揚說,吳嫂是你的女兒,是我的親生母親,這都是真的嗎?”
周揚還沒有說話,任青青卻是搶先開口,臉上滿是急切。
任青青期待的看着任封,迫切的想要從任封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只是,任封也只是驚愕了一瞬間,隨即就勃然大怒。
“放肆,周揚,你就是這麼跟青青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你是想要在我家搬弄是非的話,我想你是找錯人了。”
任封大怒,指着周揚,厲聲喝道。
這一瞬間,以往任封面對周揚的時候,好歹還有一絲善意,但是此刻,這僅有的善意,也瞬間消散全無。
周揚一驚,這股氣勢,非常強大,甚至比之前在銀湖會所的蔡雄身上的氣勢還要強大。
這個任封,是一個高手。
絕對不弱於蔡雄,換言之,他很可能是一個半步武者宗師!
這一瞬間,周揚神情凝重,他知道,不管怎麼樣,今天,或許這一切,都要有一個結局了。
“任老爺子,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我知道,這十幾年來,你也很辛苦,但是,我想不通的是,當年做出那樣事情的人就是那些人,爲什麼你現在會跟着他們一起,佈下這樣一個局。”
“如果說你們的目標是名揚公司的話,我想這樣做,未免有些大題小做了,而且名揚公司的體量,在任老您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如果你們的目標是我的話,我實在想不通,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們這麼大費周章?”
周揚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任封面前,淡淡笑道。
事實上,在周揚把任楠的事情跟任青青說了之後,他和任封之間決裂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區別只是在於什麼時候決裂,什麼時候成爲對手罷了。
看來,眼下就是兩人決裂的時候了。
“呵呵,我不着調你在說什麼,但是,如果你想要挑撥我任家的人關係的話,你恐怕就要百忙一趟了。”
任封冷笑道。
“任老,我尊敬您,畢竟您是東海的前輩,我也認識不少人,他們對任老您都敬佩有加,而我也從他們那裏,知道了不少您的事情,所以,打心裏,我是佩服你的,但是我實在想不通,當年那麼英雄的你,爲什麼會在這件事上,做出妥協,甚至,不惜毀了你女兒的一生。”
周揚冷冷迴應道,絲毫不退讓,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任封,目光中滿是質問。
的確,在之前,任封年輕的時候,他是東海的前輩,是一代英雄人物,受到別人的敬佩,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在任楠受到欺凌那件事之後,任封好像就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雖然任封的事業在那之後,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一般,飛速發展,很快就在東海站穩腳跟,迅速擴大發展。
但是,自那以後,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任封的英雄事蹟。
就像是一夜之間,英雄消失一般。
“放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隨着周揚每說一句話,任封身體就微微顫抖一下,臉上少見的皺紋,也是加深了幾分。
等到周揚說完,任封一手指着大門外面,一手指着周揚,厲聲喝道。
聲音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悲涼。
就好像英雄遲暮,讓人不得不感嘆一樣。
周揚不知道內情,他只是從陳世豪那裏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但是畢竟陳世豪沒有參與當年的事情,他也大概是道聽途說。
所以說起來,也十分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