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遠山風月閒 >第六十五章抄女德
    “季風聿這個混蛋,太過分了,說好的只是演戲呢?憑什麼真的讓我抄女德啊?”阮輕月咬着自己的毛筆,氣急敗壞地看着跪在一旁幫自己研墨的琳琅。

    “小姐忘了,是之前您自己答應王爺,抄十遍女德的。”琳琅不敢擡頭,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阮輕月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她怎麼知道一篇女德這麼多字啊?

    她以爲女德就是什麼“在家隨父,出嫁隨夫”兩句話而已,哪能想到古代人竟然是長篇大論的各種要求。

    “你自己闖的禍,還要讓我來幫你,知足吧。”阿軒此刻正襟危坐地坐在那裏,認認真真地執筆抄寫着。

    阮輕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認命地抄了起來,都是自己這張嘴惹的禍,怎麼能隨便就答應了呢?

    有了阿軒的幫助,阮輕月的女德終於在快天亮的時候抄完了,她看着自己那娟秀的字,越看越覺得好看。

    “你別說,我這來一趟,字倒是長進不少。”阮輕月舉起自己的字在阿軒眼皮子下面晃了晃,得意地說道。

    “那是阿軒姐姐教得好,奴婢跟着阿軒姐姐也學了不少字呢。”琳琅此刻打着瞌睡,笑着看向那邊挺直了腰板的阿軒,羨慕地說道。

    阮輕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看了看自己那自以爲娟秀的字和阿軒筆下那神采兼備的字,還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上輩子是書法家出身吧?怎麼能寫得這麼好?”阮輕月氣急敗壞地將阿軒的字收好,準備去找季風聿交差。

    阿軒的手一頓,很快她就恢復了正常,將那些寫好的字遞給了阮輕月。

    可她這小動作卻沒能逃過阮輕月的法眼,阮輕月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說到書法家的時候,阿軒臉上露出了一絲怔然,看來她前世就是書法家,沒跑了。

    “走了,走了,交作業去。”阮輕月拖着快要睡着的琳琅就往門外走。

    到了季風聿的書房門口,謝玄臉上帶着一大塊淤青,一臉鬱悶地站在門口。

    “怎麼了,小弟?這是被誰打了?”阮輕月了一聲,忍不住笑出了聲。

    “四嫂,你還嘲笑我,還有誰敢打我啊,除了四哥唄。”謝玄看着阮輕月幸災樂禍的表情,難受地看着阮輕月。

    “爲什麼啊?”阮輕月終於是忍住了笑,季風聿這下手也實在是太有水平了,現在的謝玄活像個熊貓。

    “昨天我不是把四嫂放進去了嗎?四哥就生氣了,說什麼要跟我練練拳腳,這根本就是找藉口要打我嘛。”謝玄伸手摸着臉上的淤青,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行了,琳琅去給阿玄拿冰敷一下吧,上點藥。”阮輕月回頭對琳琅說道。

    阮輕月帶着阿軒便走進了季風聿的書房,今天孟閒倒是沒有留在房中,可房中多了一位神祕人物。

    “你,你不是那誰來着?”阮輕月按着自己的頭,這個男人怎麼那麼眼熟,自己好像在那裏見過。

    “幽冥路,望川河,奈何橋前嘆奈何。看來四嫂記人不行啊?”那男子明顯年歲尚小,眉眼間的疏離比季風聿看上去還要清冷。

    “什麼?”阮輕月看着男子張口就念詩,更是不知所云。

    “長安覓,遲暮低,別意終成訴別意。”阿軒湊近了阮輕月,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阮輕月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年輕男子就是那日中秋節上要自己作詩的五皇子,季翎。

    “原來是五弟啊,那日中秋宴會隔着遠了點,沒仔細看。五弟還真的一表人才啊。”阮輕月尷尬地笑着。

    季翎冷眼瞧着阮輕月身後的阿軒,果然就是這個丫鬟,之前在中秋宴會上的詩就是這個丫鬟作得。

    “怎麼,你的女德抄寫完了?”季風聿望着阮輕月手中的那一疊紙,冷聲問道。

    阮輕月急忙把那厚厚的紙遞給了季風聿。

    季風聿看了一眼那字,有些驚喜地看了阮輕月一眼,這字倒是比她人娟秀許多,格式工整,其中頗有自己的風格。

    季風聿又往下翻了幾張,突然愣住了,他看了一眼阮輕月,又看了看那字,遞給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季翎。

    “你是自己寫的?”季風聿問道。

    阮輕月當然知道自己的字和阿軒的字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強調那字都是自己寫的。

    “不是啊,上邊的是我寫的,下邊的字是阿軒寫的。”阮輕月拖着阿軒,把她推到了前面,隨意地說道。

    季風聿和季翎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再看看一直跟在阮輕月身後的丫鬟,心中大驚,一個丫鬟寫出來的字竟然有這氣度。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這字簡直和前朝的凌子軒寫得九分像。”季翎此刻有些激動,凌子軒是他最喜愛的書法家,他一直臨摹凌子軒的字,卻一直不得其神韻。

    可如今竟然在一個小丫鬟身上看到了這種神韻和氣度。

    阮輕月下意識地看了看阿軒一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阿軒身爲男身的時候,應該名字就是凌軒,凌軒和凌子軒只有一字之差,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奴婢哪裏懂什麼書法,不過是小時候跟着父親學過一些罷了,五皇子擡愛了。”阿軒神色鎮定地垂着頭,一字一句道。

    “就是,一個奴才學的什麼書法啊,亂寫罷了,你們想多了。阿軒,你下去吧。”阮輕月知道阿軒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一次也是幫自己抄寫纔出了這樣的事,自己自然得幫她一把。

    阿軒告退之後,季翎的目光炙熱地放在阿軒身上,久久不肯離開,阮輕月只好擋在了季翎前邊,笑着問道。

    “剛纔聽你們說凌子軒,不知道這位書法家是誰啊?”

    季翎臉上露出一絲清高的笑,眼神中帶着崇拜:“凌子軒,那是五百年前最爲出色的君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爲人高雅,深居於竹林,和妻子虞氏恩愛兩不疑,那真的是所有隱士崇尚的最高境界,也是後人爲之歌頌的真正君子,性情淡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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