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遠山風月閒 >第七十五章湯泉
    既然是到了湯泉之鄉的柳州,自然是少不了泡湯泉了。

    先皇當年熱愛泡湯泉,故而在柳州建了一座湯泉宮,此刻這個湯泉宮就是阮輕月一行人的目的地。

    阮輕月站在湯泉宮門外,驚豔地看着雕樑畫棟,十分精緻奢靡的宮殿,眼睛裏面都冒紅心了,這也太高檔了。

    “這湯泉宮是先皇所建,分爲皇帝的金龍池,皇后的金鳳池和各位娘娘的青鸞池。諸位皇子及其家眷是在西側的白玉池,奴才這就帶着聿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去白玉池。”那湯泉宮的奴才守着季風聿,諂媚地說道。

    當今聖上並不熱愛湯泉,礙於先皇的顏面纔沒把這處湯泉宮廢了,所以湯泉宮的奴才們也是擔驚受怕的,如今看了季風聿,也是急忙抱住大腿。

    阮輕月此刻的心思全在湯泉上,哪裏有心思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興奮地跟在那個小太監身後。

    阿軒因爲靈魂體是男人的緣故,不方便服侍阮輕月,便留在了客棧,而季翎也陪着阿軒下棋去了,阮輕月只帶了琳琅來服侍自己。

    琳琅一邊替阮輕月脫衣服,一邊輕聲問道:“小姐這次和王爺進山,似乎不像從前那樣了。”

    “不像以前那樣了?”阮輕月挑眉,她確實對季風聿的看法改觀不少,而且他還在那個時候救了自己……

    “小姐是喜歡上聿王爺了吧?”琳琅故作輕鬆地說着,低着頭,不敢擡頭看阮輕月。

    阮輕月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季風聿,完全沒有察覺到琳琅的表情,她一臉嫌棄地說道:“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臭臉男?”

    阮輕月不知道爲什麼,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神有些飄忽,聲音中帶了一點的不確定。

    琳琅垂着頭,開心地一笑,她就知道自家小姐最討厭王爺了,是不會喜歡上王爺的。

    琳琅高興地爲阮輕月脫下了衣服,然後給阮輕月披上了泡湯泉用的披風,帶着阮輕月走到門口。

    “你出去吧,我自己在這裏就好。”阮輕月看着站在一旁的琳琅,覺得讓她在這邊看着自己泡湯泉有些奇怪,便說道。

    琳琅點頭,便默默走了出去。

    “太舒服了,這個水溫度剛剛好。”阮輕月開心地揚起一陣水花,她覺得自己渾身的疲憊都被洗出去了,簡直是神清氣爽。

    洗過了湯泉之後,阮輕月從水裏出來,由着琳琅替自己整理衣服和髮髻。

    阮輕月走出房間的時候,便看到季風聿披着一頭長髮朝自己走了過來,阮輕月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都慢了半拍。

    阮輕月早就知道季風聿長得好看,可沒想到他能這麼好看。

    那一頭長髮襯得季風聿分外迷人,讓阮輕月有一陣恨不得把他的頭髮轉在手心裏好好把玩的衝動。

    因爲受傷的緣故,季風聿臉色略顯蒼白,可落在阮輕月的眼裏,那就是一張白得透明,如初雪般純潔的臉。

    季風聿走到阮輕月面前,猶豫了一會兒,低頭盯着阮輕月那雙明媚的眼睛。

    阮輕月的臉頰因爲在裏面泡了許久湯泉有點微紅,可就像天邊的晚霞那樣美麗妖嬈,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彷彿盛滿了星光。

    “你,會束髮嗎?”季風聿輕聲問道。

    阮輕月呆呆地看着季風聿,機械地點點頭。

    季風聿便坐在一旁的欄杆上,將手中的梳子遞給了阮輕月。

    阮輕月站在季風聿身後,慢慢地梳着他的長髮,阮輕月心頭突然冒出了一句詩“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季風聿的頭髮握在手上就像綢緞一樣順滑,阮輕月覺得那梳子一下一下的,根本不是在梳頭,那是在梳自己的心。

    阮輕月給季風聿束好了發,將簪子插好,她有些不捨地鬆開了手。

    季風聿站起身,輕聲朝阮輕月道了一聲謝,然後兩個人就一前一後往門口走着,誰也沒有說話。

    走出了湯泉宮,阮輕月回頭望着這座奢侈的宮殿,因爲少了皇帝的恩仇,竟然顯得有些落敗,那高掛的紅燈籠似乎也沒有明亮了。

    “真像《千與千尋》的宮殿啊!”阮輕月感概了一聲。

    季風聿走到阮輕月身邊:“《千與千尋》是什麼?”

    阮輕月偏過頭,笑着看向季風聿:“你倒是好學,什麼不知道的都要問一遍。”

    季風聿不置可否,對於那些自己不懂的事情,不恥下問纔是正確的選擇。

    “是一個故事,我很喜歡裏面的一句話,‘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着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捨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阮輕月神色惆悵地看着那處宮殿,輕聲說道。

    季風聿並不太理解阮輕月這番話的意思,可是他能感受到阮輕月在這番話之後的悲傷。

    “我不希望那個陪着我的人下車,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緊緊抓住他,不會放手!”阮輕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眼眸深處泛起一股憂傷,淡淡地說着。

    季風聿若有所動地看着阮輕月,他覺得自己心裏面似乎有什麼被融化了,露出那些柔軟。

    阮輕月似乎一直沉浸在那悲傷中,一直到回到客棧,她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到了客棧也是連夜宵也沒胃口,直接就回房睡覺去了。

    “這是怎麼了?給她準備了脆餅也是看都沒看一眼。”阿軒看着琳琅,不解地問道。

    “剛纔說了一個千與千尋的故事,然後就變成了這樣了。”琳琅小聲地說道,她也不太明白爲什麼阮輕月會變化這麼大。

    阿軒恍然大悟,輕輕地搖了搖頭,在一行人不解的眼神中,笑着解釋道。

    “她就是多愁善感,因爲那個故事比較厚重,所以她多想了一些,然後把自己想得不痛快罷了。”

    季風聿擔憂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他一直以爲阮輕月是一個大大咧咧,舉止輕浮的姑娘,今日卻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情。

    每個人都有悲傷,沉重的或者浮於表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悲傷躲在心裏,藏在骨子裏。越是看上去開心的人,揹負的悲傷就越多,他們習慣了用自己的笑臉來躲藏,可終有一日,在某個無人知曉的角落,他們會被悲傷吞噬,眼淚會爬滿他們曾經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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