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月從綿綿死後就纏綿病了幾日,太醫說是因爲心中鬱結所致,這病好得快,好得慢也全靠阮輕月的心情了。
紅豆也是十分焦急自家主子的病,這幾日季風聿因爲阮輕月的病沒少在府中發火,弄得整個府上都是風聲鶴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主子,你看這是王爺吩咐廚房新做的梅花糕,主子嚐嚐吧。”紅豆舉着盤子,放到阮輕月眼前,哀求道。
阮輕月知道這是季風聿的心意,可是她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拿起來輕輕舔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紅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主子,您多少喫一點吧,這幾日都沒能好好喫飯,主子都消瘦了。”
阮輕月紅着眼扶起紅豆,她知道紅豆也是擔心自己,可是她就是很難從這份難過中走出來,爲什麼自己那麼努力地去幫別人,最後還是害死了別人呢?
孟閒也是,明明自己費盡力氣救了他,可最後自己放他離開卻是讓他失去了性命……
“把我首飾盒裏的同心結玉佩拿過來。”阮輕月垂着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紅豆一愣,她日日服侍阮輕月,怎麼會不知道阮輕月首飾盒中都有什麼東西。
“主子,你是不是記錯了,首飾盒裏面並沒有同心結啊?”紅豆惶恐地看着阮輕月,生怕阮輕月下一秒就會發火。
阮輕月一愣,她掀開被子,光着腳就跑到首飾盒旁邊,她認真地查看着首飾盒的東西,可任由她一遍一遍翻找着,就是沒有玉佩。
“玉佩呢?我的玉佩呢?”阮輕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
紅豆急忙拿着大衣披到阮輕月身上,低聲問道:“王妃的玉佩長什麼樣子?奴婢幫王妃找找。”
“就是一塊同心結樣子的玉佩,是淡青色的帶子。”阮輕月任由紅豆替自己披上了衣服,穿上了鞋,小聲說道。
紅豆穿鞋的手一抖,呆呆地看着阮輕月,那塊玉佩不就是……
好不容易服侍着阮輕月睡着了,紅豆便匆匆忙忙地找去了孟閒的院子,卻沒想到遇到了孟閒和季風聿在院中作畫。
“王爺,孟公子。”紅豆硬着頭皮走上了前,給季風聿還有孟閒行了一個禮,有些害怕地擡頭看了季風聿一眼。
季風聿這幾日憂心阮輕月的情況,所以也是十分暴躁,此刻強忍着怒火看着紅豆厲聲責備:“你不在王妃身邊守着王妃,到這做什麼?”
紅豆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擡頭,強忍着害怕,小聲說道:“奴婢是來求孟公子將之前的玉佩歸還的。”
孟閒一驚,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同心結玉佩,有些不捨地將這個玉佩拿了出來,低聲問道:“爲什麼要這個?”
紅豆看了看季風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多說話。
季風聿臉一黑,厲聲呵斥道:“還不快回話。”
紅豆咬着牙,將所有的事情托盤而出。
孟閒一愣,季風聿將視線投在了孟閒手中的玉佩上,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紅豆還是察覺到自家主子身上那寒氣逼人的氣場。
所以孟閒口中那個仰慕他,照顧他,喜歡他的月姑娘是阮輕月?季風聿心頭暗嘲,人家早就心有所屬,自己卻白白空付盛情。
孟閒有些掩飾不住臉上的慌亂,他隨手將那玉佩塞到了紅豆手中,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你快帶着這個回去見你家主子吧。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紅豆拿了東西,也能感受到此刻氣氛的尷尬,她像逃命似的拿了東西就跑了出去,生怕下一秒就會被牽連。
季風聿和孟閒兩個人對視着,兩個人雖然各有所思,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都露出一絲尷尬。
孟閒此刻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以爲自己的月姑娘死了,如今“死而復生”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是自己心頭一直惦念的人卻嫁給了自己的好兄弟。
最後還是孟閒長嘆了一口氣,主動扯着季風聿的衣袖,兩個人坐在了桌子旁。
“雖然王妃以前喜歡過我,但是我能看得出來王妃現在心中喜歡的人是你。”孟閒說出這句話,只覺得心都在滴血。
想當初季風聿和阮輕月互不待見彼此的時候,還是自己一門心思想要給兩個人制作機會,沒想到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季風聿聽了孟閒這般故作輕鬆的話,心中也是十分不舒服,一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一方是自己喜歡的王妃,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作出割捨?
季風聿心頭有些酸,難怪當初阮輕月會冒着誅九族的罪去劫獄,救孟閒,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季風聿此刻十分羨慕孟閒。
“我……”季風聿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他以前總以爲兄弟纔是最重要的人,如今卻說什麼也不能張嘴說自己退出。
孟閒心中雖然難受,但是也是通透之人,縱然阮輕月對他有幾分情意,但是現在的阮輕月心中滿滿都是季風聿,若自己拆散了他們,那纔是罪人呢。
孟閒笑着拍了拍季風聿的肩膀,帶着祝福的笑容:“放心吧,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所以也不會爲了這樣的事情而鬧矛盾。我知道王妃心中有多喜歡你,自然不會插足。不過你要是對她不好,可別怪我把人搶回來!”
季風聿也釋然地笑了笑,他清楚孟閒的性格,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這件事情也就算徹底翻過去了。
“子初,我欠你的太多了,等有朝一日我坐上了那個位置,定要與你一起共掌吳國江山,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太平盛世。”季風聿眼神中帶着憧憬的目光看向孟閒,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約定,一起走上那最高最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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