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聿!”阮輕月瞧着季風聿想要逃走的身影,就像在心口插了一把刀一樣,她故作自然地喊住季風聿。
季風聿咬着牙,不讓自己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慢慢地轉過身望着已經走到自己眼前的阮輕月,眼睛裏忍不住露出悵惘。
阮輕月眼圈紅紅的,她在心中想了幾百個版本的質問,可看到季風聿的那一刻卻一個也想不起來了。
“阿聿,我心悅你。”
阮輕月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季風聿的衣袖,垂下頭乖巧地說。
季風聿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已經開了閘,怎麼也收不住。他只好微微側過臉擡着頭望向天空,一句話也不說。
“你的額頭怎麼了。”季風聿故作無事,冷着一張臉,低聲關切道。
“阿聿……”
阮輕月擡起頭,憋着嘴努力讓自己不會哭出聲,她看着季風聿那緊閉的嘴和一臉的落寞,慢慢地鬆開了手。
季風聿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一個承諾,哪怕是他做不到,但她只是想要一個承諾罷了。
阮輕月轉過身,她拼盡最後一點氣力直起身子,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狼狽,一步一步地走遠了。
季風聿的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他倒是希望阮輕月會哭會鬧,會告訴自己不能接受,罵自己或者是罵梅冰雁,都比現在這般平平靜靜得強。
阮輕月那一句“心悅你”足以讓季風聿斷腸,他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他多想抱住阮輕月告訴她,自己只愛她一人,也只會和她一人在一起,卻無能無力。
“你……”阿軒嘆了一口氣,阮輕月此刻的心情只怕是和當年的白翎一樣,這樣的事情自己就算安慰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其實,季風聿是愛你的,就算梅冰雁嫁給季風聿,他也不會不愛你的。”阿軒倒了一杯水,擺在阮輕月的面前,故作輕鬆地安慰。
阮輕月趴在桌子上,眼睛已經哭腫了,這些道理她又不是不懂。
“我都知道,也都明白,也能理解,可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阿軒,我只是沒想好怎麼接受這件事。”阮輕月爬起來,咬着嘴脣,悵然地說。
阮輕月明白這是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她也知道季風聿身爲皇子怎麼可以只娶自己一人,這些她懂,也能理解,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接受。
阿軒嘆了一口氣,在阮輕月身邊坐下。這種事情旁人多說也是無益,只能讓阮輕月自己想明白,否則便是無用。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阿軒拄着臉,輕聲詢問。
原本是打算今日待季風聿回來與他商量取水一事,如今是沒得商量了。
“我打算親自去取水。”阮輕月擦乾淨眼淚,望着阿軒,低聲道。
阿軒挑眉,她擔憂地望着阮輕月:“親自去?”
阮輕月點點頭:“我想着去取水,正好能遠離京城一段時間,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吧。”
“也好,那我陪你一起走。”阿軒說。
阮輕月露出淺淺的笑容,搖了搖頭:“若是補好了天,你便是沒有和季翎廝守的日子了,你就留在京中和季翎多待幾日吧。”
“可是……”阿軒皺眉,心中隱隱擔憂阮輕月,這一路只怕不會那麼輕鬆,阮輕月一個人想來也是不太安全。
阮輕月悵然地趴在桌子上,她甕聲道:“沒有可是啦,你們若是陪着我,只怕我完全沒有心思想事情,只會更難過罷了,再說我的催眠術也不是喫素的,誰能傷害我?”
阿軒有意想要辯駁幾句,但也知道阮輕月只是想要一個人走一走,心中明白阮輕月所想,她也沒有再多堅持,只好認命。
“那你想什麼時候走?”阿軒低聲問。
“待他們大婚之日便走,否則我怕聿王府的侍衛會將我的行蹤告訴季風聿,只怕要走很難。”阮輕月摳着手,低聲道。
阿軒苦笑:“你哪裏是怕被人知道行蹤,分明是不死心想讓自己多痛苦一段時間罷了。”
被阿軒猜中了心思,阮輕月扯着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
心中怎麼會不留有一絲絲期待呢?盼着季風聿能來找自己,將事情解釋一通,許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她不過是想求一個心安罷了。
“讓紅豆去給青陽送一封信,讓他不要管這件事,好好帶着長留養病即可。”阮輕月側首對阿軒交代道。
若是被阮青陽知道季風聿娶親之事,只怕他會發瘋,拎着刀槍就衝進來要和季風聿大戰三百回合呢。
阿軒點頭,這件事情已經很亂了,若是阮青陽再鬧出什麼事端,只怕阮輕月和季風聿再也沒辦法修復如初了。
“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青陽待你如何,你也不是不知,只怕紅豆去不能說服他。”阿軒心中知曉阮輕月所想,沉思許久開口道。
阮輕月閉上了眼睛,點點頭答允了。
阿軒望着阮輕月那蜷縮在一起的身影,知曉今日之事只怕是讓她累了,便也不再多說,起身出去了,替阮輕月關好了房門。
“王妃怎麼樣?”紅豆立在門口,擔憂地瞧着緊閉上的門,對剛出來的阿軒問道。
“哭了這麼久,累了,你派人守好房門,莫讓旁人進去打擾了王妃。”阿軒回過頭,擔憂地看了一眼,生怕阮輕月會如白翎一般想不開。
紅豆點點頭,也是頗爲擔心。她在府上見到過阮輕月和季風聿情深似海,如今一道聖旨就要在二人之間插入一人,想來心裏也不會好受。
“備一些王妃平時愛喫的點心,她心情不好,只怕是要喫東西來舒緩了。”阿軒忽然想到了什麼,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低聲囑咐。
“紅豆明白。”紅豆點頭俯身行禮,這個時候只怕只有喫東西才能讓王妃心情稍微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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