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似有所覺,但是隻是抖了下眉毛,並沒有說話。
易醞釀了一會兒,才小心地開口道:“大師?”
老僧身形一動不動,只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嗯?”
“請問大師,您如何看待諾克薩斯人?”
老僧睜開了眼,頗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易:“諾克薩斯人?怎麼了?和我有關係嗎?”
“您不知道?”易也有些迷惑,不過一想,老僧看起來平時就在這裏苦修,對政局不瞭解也是正常的,於是將諾克薩斯的入侵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老僧聽罷,面無表情地說:“諾克薩斯人多行不義,心裏只有暴力和慾望,定然沒有好下場。”
易聞言不禁暗喜:“那麼,大師願不願意隨我前去討伐那些入侵者?”
老僧毫不猶豫地說:“當然不願意。”
“爲什麼?大師既然法力如此高強,難道就忍心看着黎明百姓受苦嗎?”易有些急躁,“就在此刻,諾克薩斯人已經站在了艾歐尼亞的土地上!……”
老僧打斷了他的演講,冷冷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無非是想勸我和你們一起去抗擊入侵。但是就憑這麼幾個人……加上一隻狗,能有什麼用?”
易堅持道:“總比一個人都沒有要好。”
“如果你所言當真,那麼長老會自然有所對策。”老僧看了他一眼,“即便退一步,也有個問題——你要怎麼讓我相信,你們都是值得信任的呢?”
易張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反駁:畢竟對於老僧而言,他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最終他苦笑一聲:“看來我果然不適合動嘴皮子。”
老僧微微闔眼:“放寬心,艾歐尼亞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易默然無語,正要起身告辭,就聽見老僧幽幽嘆道:“我現在只關心我的徒弟……唉,本來按照我的計劃,她應該繼續磨練心境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即使是在我的壓制下,她的力量依然在增長着……”
易的身形有些僵硬。他想起了之前小黑對自己說的關於美女徒弟的事,心裏不由得有些忐忑:假如小黑沒說謊的話,辛德拉應該是在修煉無極之道的冥想術吧?
“請問大師,爲什麼要對自己的徒弟那般嚴厲?”易斟酌着詞彙,“我看她是難得的天才……爲什麼堅持要封印她的魔力呢?”
老僧語氣很嚴肅:“我這徒弟的魔力太過龐大了,已經超越了我的認知。萬一這股力量不加節制地爆發出來,很可能……不,是一定會將她撕成碎片。”
易點了點頭,之前他們對峙的時候,自己就能感受到辛德拉體內積蓄着龐大的魔力,但是似乎被一股外來的力量壓制了,只有一小部分被她發揮了出來。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好好告知原委呢?”易發出了疑問。
老僧愁眉苦臉:“她過於沉醉力量了,我說的話完全不肯聽……現在恐怕我說什麼都不會信了吧。我還爲此特意教了她吸納魔力的竅門,然後在這
聽着老僧的抱怨,易渾身都有些不自在,急忙找了個藉口告退了。
辛德拉抱着小黑,心不在焉地走在後院裏。
她向來獨處慣了,又不是喜歡說話的人,自然不會先開口問小黑什麼。即便是對小黑突然失蹤又在今天突然冒出來感到好奇,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
小黑可是那種閒不住的性子,上輩子沉悶木訥到死都沒有和女孩子說過話,好不容易重生,吸取了教訓,早就決定哪怕是變畜生也要賴在美女身上。
見辛德拉只是沉默地走着,擔心她會鑽牛角尖,小黑急吼吼地一股腦將離開寺廟之後的事全都講了出來。
辛德拉默不作聲地聽着小黑在懷裏絮絮叨叨,眼裏難得地閃過一絲柔和。
小黑講得有些口乾舌燥之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青年的聲音:“你的力量很不錯。”
辛德拉轉過身,劫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面無表情地看着劫,沒有接話。
小黑很不滿地叫道:“劫你大半夜的跑來騷擾女性幹什麼!”
忽略了小黑的聒噪聲,劫只是盯着辛德拉,說:“我可以察覺到,你有着無與倫比的力量……”他想了想,似乎從來沒有稱讚其他人的習慣,猶豫了半天才接着說道:“你很強。”
在他看來,這三個字就是很厲害的褒獎之語了。
小黑看着劫,迷惑地眨了眨眼。這傢伙到底是來幹嘛的?
不過辛德拉也是個很少和人打交道的宅女,聞言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回道:“這些我的老師早就說過了。”
“老師?”劫發出了嗤笑聲,“他不過是一直在限制着你的實力罷了,或許只是害怕你超越他?這種人也配當你的老師?”
辛德拉的臉沉了下去。儘管她對老僧的作爲很生氣,但是這麼多年來,老僧幾乎可以說是她記憶裏最深刻的人了。不知不覺間,辛德拉甚至已經將老僧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劫並沒有注意到辛德拉的臉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沒錯,我們都是天才,只不過被那些心胸狹隘的人嫉恨,一直被他們壓制着而已。”
“臉皮真厚!”小黑笑出了聲,“居然說自己是天才?”
劫瞪了眼小黑,不過生性高傲的他總不會當着辛德拉的面去找一隻狗的麻煩。
努力將小黑的聲音排除掉,他繼續說道:“這些人,自稱是我們的長輩,師長……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爲,全都是爲了束縛我們!全都是爲了不讓我們超越他們!他們……”
“夠了!”辛德拉打斷了劫的話語,目光冰冷:“你的什麼經歷我沒興趣,我也不想聽見你的牢騷。”
說完之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只留下劫獨自站在那裏,臉色鐵青。
小黑滿懷同情地扭頭看了眼劫,這傢伙好像只是來尋求認同的?可惜遇上的是辛德拉這種清冷而又高傲的人,她眼裏可從來只有兩種人:自己在乎的人,以及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