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讓一些初上戰場的人臉色發白，但是卻無一例外地激起了這些人的嗜血本能。
再加上被遠程打擊壓得擡不起頭的敵人，他們這才意識到一個事實：不管對面看起來多麼凶神惡煞，被打了也會疼，被殺了也會死。
對方和咱們一樣，都只是普通人！
這個簡單的事實一旦被意識到，頓時先前來自對面軍陣的壓力就減小了不少。
但是艾歐尼亞的守衛力量相對於宏偉的城牆來說，實在是算得上人力稀薄。
面對散列衝鋒的敵人，法師和弓箭手固然取得了一定成果，卻不能阻止對方逼近城牆。
一旦到了牆角，弓箭和法師都沒什麼太大的辦法了，總不能伸頭出去往下射吧？
諾克薩斯的士兵們在城牆下開始重新集結陣型，他們要幹嘛？爬上來嗎？
小黑估摸了一下城牆的高度，這也太不現實了吧？
不過他轉而就想到了之前跳下城牆還能活蹦亂跳的艾瑞莉婭，原本就是個魔幻世界，就是敵人忽然長出翅膀來，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吧？
“滾石！桐油！”
依然是那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而伴隨着指令，牆角的敵人再次遭到了打擊。
不幸被滾油澆到身上的士兵們痛苦地大喊着，拼命在地上打着滾，卻怎麼也掙脫不了身上的盔甲；被落石擊中的更加慘，不是當場斃命，腦漿塗了一地，就是斷胳膊少腿的，暈死過去。
誰在指揮啊？感覺時機把握得真好。小黑把視線從前方收回來，開始尋找着發號施令的那個人。
“找什麼呢？”艾瑞莉婭站在他身邊，見小黑伸頭探腦的，不由得問道。
“誰在指揮啊？”
艾瑞莉婭一指遠方的大漢：“喏，那邊的長老就是了。”
長老？小黑定睛望去，果然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上半身隨意地披了件袍子，胳膊和胸脯都露在外面，腦袋後面還飄着一個張牙舞爪的徽章。
小黑想起來，這好像就是那個第一時間支持他的抵抗提議的傢伙。
一看就是好戰派啊，難怪聽到自己的出兵建議後眼都不眨地附和了。
“他們腦袋後面飄着的到底是啥？”小黑好奇地問，順便眼睛在人羣中掃來掃去，居然看見了不少眼熟的傢伙，無一例外都是在長老會上見過的。
艾瑞莉婭正盯着下方的戰局，聞言瞄了一眼，說道：“那個啊，是威儀徽章，長老們特有的。”
“很厲害？”
艾瑞莉婭隨手揉了揉小黑的腦袋，眼光繼續盯着戰場，聲音裏卻明顯透露出一絲羨慕：“嗯，很厲害。”
威儀徽章啊……小黑想了想，覺得還是加上這個裝飾的刀妹和扇子媽比較好看。
“爲什麼是那個傢伙在指揮啊，換你來指揮多好？”小黑又看了一眼正在發號施令的大漢。
艾瑞莉婭苦笑一下：“我哪有那個本事？長老們可不是一般人想想就能當上的，自然都有過人之處。我還早着呢。”
先是原先的炮兵陣地，十幾架魔晶炮被推了上來。雖然體積比起巨炮來小了許多，但是見識過其威力的小黑，自然不會以爲這些東西都是好打發的。
和巨炮不同，這些魔晶炮的射速明顯上了一個臺階，接二連三的有綠色的炮彈被打了過來，中間只有很短的間隔。
小黑緊張地盯着飛過來的炮彈，過人的動態視力讓他驚呼道：“不好，是生化炸彈！”
“生化炸彈？”艾瑞莉婭不明所以地反問道，“那是什麼？”
小黑還沒來得及解釋，第一枚炮彈已經砸到了城牆之上。
爆炸發出的巨響和衝擊波將落點附近的士兵們都震倒在地，稍遠點的士兵們也都被嚇了一跳，有些敬畏地看向爆炸發生的地方，都有些手足無措。
但是小黑知道，這些東西的威力並不是爆炸，和之前的巨炮相比，它們都稱不上是炮仗。
讓他害怕的，是爆炸之後，擴散開的毒霧。
自己和銳雯受了多大的苦，至今記憶猶新。要不是好運氣地被艾翁救了，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爆炸掀起的灰塵漸漸淡去，隱約看見一抹綠色的煙霧出現其中。
小黑瞪大了狗眼，看向那抹綠色的煙霧，緊張不已。
但是出乎意料的，就像是被一股風吹走了一樣，綠煙向着城外飄去，沒多遠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小黑又屏住呼吸，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有士兵喊疼——除了那些爆炸點附近的倒黴傢伙們。
艾瑞莉婭一臉迷惑地看向他：“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這種炮威力很小啊，不用這麼緊張吧？”
小黑瞪着她看了一會兒：“你頭疼不疼？”
“不疼啊。”
“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正常得很。”艾瑞莉婭歪着腦袋打量着小黑，“你該不會是被嚇破膽子了吧？”
小黑有些惱羞成怒，身邊人一個頭疼腦熱的都沒有，一時間顯得緊張兮兮的自己格外傻：“我可是見識過這種炸彈的！裏面蘊含了狠毒的毒氣，沒多久你們就會生病的！”
說話間，又幾枚炮彈砸進了城牆，甚至有一枚飛得相當遠，直接落到了一間房屋頂上，炸出好大一個窟窿。
不過無一例外地，那抹綠煙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散了。
小黑髮誓，他這個位置從來就沒感受過一點風吹拂的動靜。
爆炸聲過後，艾瑞莉婭冷靜地對他說：“毒霧？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這裏可是普雷希典啊，連瘟疫都不會擴散的地方。”
“這可是人爲地毒氣啊，能一樣嗎？”小黑着急得齜牙咧嘴，“你要不要去找個醫生體個檢什麼的？”
“好好好，改天就去。”艾瑞莉婭敷衍着，忍不住提醒道：“你忘了索拉卡大人在這裏了嗎？整個普雷希典都是受到半神之力庇護的啊。”
“……”
小黑一時語塞，他還真沒想到這點。
難道說，索拉卡的庇護真的這麼有用？連毒氣炸彈都能淨化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