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似乎真的聽懂了烏鴉的語言一樣,然後皺着眉頭開口了:“角鬥場那裏出事了。”
“哦?什麼事?”另外幾個人中斷了交談,紛紛將目光轉了過來。
斯維因沒有回答,而是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他對面的那個女人。
被盯着的女人正一臉苦笑,她的大腿被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牢牢地抱着,她們毫無維護形象的自覺,像個小孩子那樣嚎啕大哭:
“嗚哇,太可怕啦,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就出不來了!”
“璐璐的小裙子也破了個洞!”
“嗚哇哇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
……
見斯維因盯着自己,樂芙蘭羞澀地捂住了臉:“哎呀,你這麼盯着人家看,會害羞的啦……”
你這女人!
斯維因不高興地用手杖杵了杵地面:“你能不能收斂一點?那兩個哭哭啼啼的傢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可愛的女孩子呢?”樂芙蘭嗔怪地飛了個眼,卻又以正好能讓人聽到的聲音嘀咕,“難怪單身這麼久。”
“你說什麼?”
“沒啥,我在誇你的髮型別緻呢。”
“夠了!”一旁的德萊厄斯不耐煩地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別扯皮了,角鬥場什麼情況?我弟弟不是在那兒嗎?”
斯維因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整理起被樂芙蘭插科打諢搞亂的思路:“據說一羣打着德瑪西亞旗號的傢伙闖進了角鬥場,並且鼓動囚犯們逃跑了。”
“德瑪西亞?”聽到這個詞語,在場的衆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的。另外城南的古堡剛剛被來歷不明的魔法摧毀了,現在只剩下一片廢墟。”
樂芙蘭驚訝地捂住了嘴:“哎呀,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讓人喫驚呢。”
“你的語氣可聽不出來一點喫驚。”斯維因冷眼瞧着她,“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樂芙蘭捂着嘴呵呵笑起來:“討厭啦,你這麼夸人家也不會喜歡你的啦。”
斯維因感覺自己再跟這傢伙說話,一定會被氣死。
你好歹也是傳說中黑色玫瑰的老大,能不能不要裝成一副小姑娘的樣子?
不過無論他內心如何腹誹,黑色玫瑰終究不能是個讓人忽視的勢力。這個龐大組織在不朽堡壘經營多年,怎麼可能在情報上比自己落後?
而且看着樂芙蘭心不在焉的樣子,要說這女人和這些事情沒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面對斯維因質疑的眼神,樂芙蘭心靈神會地報以一個純潔的微笑,成功氣出了對方腦門上的青筋。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麼,需要我去會會這些不識好歹的傢伙嗎?”
說話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一身諾克薩斯風格的重鎧,身材甚至比德萊厄斯還要高大。
“厄加特將軍,”德萊厄斯向他微微鞠躬,“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去處理,畢竟角鬥場那邊是我弟弟……”
“
德萊文是吧?早就聽說他的名字了!”厄加特哈哈笑着,拍了拍德萊厄斯的肩膀,“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古堡那邊調查,角鬥場那羣傢伙就交給我吧!”
德萊厄斯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厄加特很乾脆地離去,甚至沒讓他說話。
斯維因則瞥了眼彷彿置身事外的樂芙蘭:“你就不打算做些什麼?”
樂芙蘭一臉無辜:“我也想,可是還有這麼多可愛的女孩子等着我安慰呢,實在走不開呀。”
“……哼。”
斯維因沉默許久,最後實在是想不出來要怎麼對待這個臉皮厚得超乎想象的女人,只好轉身離去。
德萊厄斯不捨地將目光從樂芙蘭身邊那個有着奇怪耳朵和尾巴的美女身上移開,收斂了心中燥熱的念頭,也急忙跟上了斯維因的步伐。
等到確認樂芙蘭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斯維因才小聲地警告同伴:“不要被那女人迷惑了。”
“我沒那麼蠢。”德萊厄斯沒好氣地回答,“倒是你,未免太過看重她了。”
斯維因無奈地搖搖頭:“黑色玫瑰可不是什麼傻白甜的組織。”
“所以她一定是個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就不會擋我們的路。”
斯維因不置可否,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
他肩膀上的烏鴉張開雙翅,悄無聲息地飛上了高空,很快就化作天幕上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小點。
……
厄加特騎上他那匹披着猙獰鎧甲的愛馬,點起一隊心腹,沒過一會兒就趕到了角鬥場。
在場的貴族已經被保護起來,正沿着各個出口有條不紊地撤出場外。一隊隊衛兵和法師緊張地在角鬥場中四下巡視,檢查每個可能被疏忽的角落。
看起來秩序已經被恢復了,然而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氣味,以及看臺上那一圈血跡和四下散落的座椅殘骸,無一不刺激着人們緊張的神經。
厄加特大搖大擺地指揮馬兒走到場地中央,停在正在指揮衛兵的德萊文面前。
“厄加特將軍。”向來倨傲的德萊文難得地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厄加特騎在馬上,並沒有下來的意思,而是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德萊文,片刻後哈哈大笑起來:“德萊厄斯果然有個好弟弟啊!”
沒等德萊文回答,他又問:“那羣刺客跑哪兒去了?”
德萊文低着頭,雖然他向來是角鬥場中的土皇帝,但是面對如今如日中天的厄加特,還是不敢像對待犯人那樣放肆。
他儘量恭敬地爲厄加特指出了刺客逃跑的方向。
厄加特打了個呼哨,身下的馬兒一揚蹄,差點踹到站在前方的德萊文。
他急忙閃到一邊,就看見厄加特帶着人馬揚着灰塵遠去了。
呸,得意什麼!
很不爽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他隨手抓住不遠處一個衛兵,將手裏的飛斧丟給對方:“喂,你!就是你,去把我的斧頭洗乾淨,磨好了!要是我聞到一絲血味兒,你就去喂狗吧!”
見那個倒黴的衛兵驚慌失措地抱着斧子,一臉茫然,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踹了對方几腳:“愣着幹嘛,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