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手道,“嗨,先買了再說吧,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打擊她的食慾,哪怕喫進去再吐出來呢,也得喫。”
黃馨怡掂了掂手裏的飯菜,有點心疼道,“那這些怎麼辦?”
我不客氣道,“我喫啊,一會兒到飯店等菜的時候喫,你都不知道,我都快餓死了。”
黃馨怡低頭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道,“謝謝你,肖然。”
我嘿嘿一笑,順手從兜裏掏出了交款單據,在黃馨怡面前晃了晃,道,“醫院的欠款我已經交了啊,還多放了點錢在賬戶裏,所以錢的事情你千萬別擔心,我想辦法就行。”
聽這話,我看黃馨怡有點蒙圈,呆然的看着單據,似乎不敢相信。
接着,她出奇的沒有說話,甚至目光對我都有些躲避。
可能因爲電梯裏有人,不好意思跟我說話,同時也不知道該對我說什麼?
這樣胡思亂想着,“叮”,電梯到了一樓,黃馨怡卻突然跑了出去,驚訝的我也追了出去,最終看到她在樓梯間停了下來,捂着嘴又哭了,情緒很是崩壞!
我站在她身後,天知道我現在心裏什麼滋味。
我也難受,一方面是壓力太大,畢竟20多萬的外債呢,這些年花也沒花過這麼多,一方面是心疼黃馨怡。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用力忍着,吞嚥了幾口酸水,仰着臉望向上面白色的樓板,強行對身前的黃馨怡柔聲道,“都說了這事兒我來扛啊,你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了,也別怕就此栽在我手裏,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相信自己改了,不管怎樣,這回我一定要救贖我自己,我傷害過你,那必然是我肖然這輩子做過得最後悔的一件事,你真的不必……”
卻沒等我說完,黃馨怡轉身撲進了我懷裏,緊緊抱着我道,“別說,別說了好嗎?我懂,我都懂!”
我的眼淚也瞬間決堤。
值了!
十幾分鍾後,我和黃馨怡走在了前往梅記飯莊的路上,那是本地一家老飯莊了,做出的菜品很美味,小穎肯定喜歡。
和黃馨怡在人行道上並肩走着,我真想一下牽住她的手,可一直沒敢,路過一家藥店時,我忽然跑了進去,她跟進去問,“你要買什麼?”
我笑嘻嘻說,“買盒套啊。”
她發了個怔,然後我立刻變慫,對旁邊的營業員說,“買瓶眼藥水……”
從藥店裏走出來,黃馨怡的臉蛋已經紅得跟什麼似的了,因爲我真買了一盒套,不過卻已經一本正經的把它揣進了兜裏,沒敢再拿出來,然後只打開了眼藥水,對黃馨怡說,“你先停一會兒,我給你滴點,你看你眼睛都紅成什麼樣兒了。”
黃馨怡還在害臊,扭頭看向了別處,道,“不用,趕緊去拿飯吧,我這人就這樣,眼淺,容易哭,晚上睡一覺就好了。”
我堵在了黃馨怡身前,不依不饒道,“來,聽話,反正我已經給飯莊打過電話了,估計他們做出來也得二十分鐘以後,而且還差一個路口,你着什麼急呀?”
她拗不過我,只能停住腳步,微微仰起了自己粉嫩而白皙的俏臉。
滴完眼藥水,看着她紅潤的脣珠,我情不自禁的突然低頭,蜻蜓點水一樣,親了她一下,很柔軟,一抹溫香也閃過了我的鼻息……
要不是周圍全是行人,我何止蜻蜓點水啊,早就抱住她的臉頰,來個法式熱吻了,沒辦法,我的姑娘實在是太誘人了,又純又美又靚麗,尤其目前這楚楚可憐的勁兒,真想找個地方好好撫慰她一番。
黃馨怡被我親的有點發愣,可她畢竟也不是什麼十七八歲的少女,這個時候當然不會過於失了方寸,先是用力閉了下眼睛,擠掉眼中對她來講刺激性較大的眼藥水,然後才瞪着我道,“肖然,你討厭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我順勢牽住了她的手,哈哈一笑,道,“隨你怎麼罵,反正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黃馨怡氣呼呼道,“我答應了?”
我不要
臉道,“哈哈,不答應也得答應,賴上你了,姑娘,你就和貧僧續下當初那份孽緣吧!”
“罵我?信不信我晚上在你身上用完那盒套?”我又不要臉道。
“你敢?讓你做太監!”黃馨怡威脅道。
“啊啊啊……黃馨怡,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我以爲你可純情可純情了呢!”我高興到忘乎所以,這一刻,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我的愛情終於來了,像春風拂面一樣,很舒服。
到了梅記飯莊,一邊等廚師把菜品做好,一邊和黃馨怡把晚飯解決了,順便跟她聊了聊小穎的心理狀況,我建議過兩天等小穎的身體狀況相對穩定後,帶小穎去看心理醫生,而且是必須的,不能耽誤,不然萬一出點什麼事情,一切都晚了。
黃馨怡沒有任何異議,雖然還是有些自責,但在我的勸說下,也寬心了不少。
除此之外,黃馨怡倒也問了我一句,那錢是怎麼來的,由於事情特殊,我只能對她撒了個謊,說一部分是我爸媽留下來的,一部分是從陳曉霞那裏拿的銷售獎金。
理由都還算正常,所以黃馨怡也沒再追問什麼,和我喫完飯,就帶着好喫的回了醫院。
接下來十天的時間,幾乎是我十八歲以後,最高興的十天。
每天過得都非常充實,白天照顧小穎,給她彈彈吉他唱唱歌,教她畫畫素描,而在她感到疲倦休息的時候,則和我的女朋友黃馨怡在樓梯間裏談談情說說愛,還打啵兒了呢……晚上再去附近的書店、夜市,淘各種心靈雞湯及勵志書籍,順便給小穎買回來一些美食小說。
前者她似乎提不起什麼興趣,但後者,看得她食慾大增,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可苦了我和黃馨怡了,每天不到飯點,就去榕城的各個角落搜尋美食,腿都快跑斷了,不過看到小穎的臉蛋一天比一天圓潤,也值了。
至於小穎的心理狀況,沈文靜找的那位心理醫生表示,很糟糕,說她表面越是嘻嘻哈哈,滿不在乎,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越容易產生極端的想法。
而這些,我都沒放在眼裏,不就是抑鬱症嗎,克了,還沒心沒肺的告訴小穎,這年頭,全國人民都在抑鬱呢,你這點抑鬱算啥?
貧歸貧,最後還是給她開了點抗抑鬱的藥物……
我跟黃馨怡心裏比誰都很清楚,我倆越是把小穎的抑鬱症當回事兒,她承受的壓力就越大,因爲,小穎那天晚上之所以一個人離開醫院,產生出走、自殺的想法,全是因爲她知道了黃馨怡爲了自己,在夜店賣酒的事情,只是爲了照顧姐姐的超強自尊心,她沒說而已。
我之所以知道,是和小穎在醫院花園裏聊天打屁時,她親自跟我說的,還讓我一定要保密,只是我對這方面的操守實在是很操/蛋,得知了沒仨小時,就把這些事兒一股腦兒的全倒給了黃馨怡……沒辦法,我也不願意看到黃馨怡再去夜店賣酒啊,只能以她妹妹的名義,對她施壓。
以前就算了,還沒確認男女朋友,現在確認了,我能由着自己女朋友去夜店裏被那羣牲口灌酒,揩/油嗎?姥姥!
這天禮拜六,我正和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的小穎一人一把,玩憤怒的小鳥呢,電話突然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陳曉霞,我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上個禮拜,我的創傷面就完全康復了,只是沒有按照陳曉霞說的,去勾搭白冰,也沒有去公司上班,更別提健身、培訓、游泳了,全是在陪小穎和黃馨怡,像是在陪小媳婦和大老婆一樣,讓幹啥幹啥,只要她們高興。
現在大難臨頭,我像是交不了作業的小學生,一點都不想跟陳曉霞這位冷麪卻妖嬈的‘班主任’有任何接觸。
病牀上盤着腿兒的小穎好奇寶寶一樣,探過光禿禿的腦袋過來就看了看手機的來電顯示,然後又看了看我,眨巴着眼睛道,“接啊,這娘們誰?很毒舌嗎?”
我手機上對陳曉霞的備註,是變態毒舌婦……
我白了小穎一眼,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起身朝病房外走去,“喂?霞姐。”
那邊的陳曉霞開門見山道,“現在就來我家,玩玩兒,不來的話後果自負喲。”
說完,她掛掉了電話,我連病牀的牀尾都沒走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