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年輕時代 >第一百七十二章:鏗鏘玫瑰
    面對吳思的滿嘴謊言,我不想睜開眼睛,因爲睜開眼睛就意味着自己承認了害怕。

    可是,現實的殘酷,令我幾乎本能的睜開了眼睛,因爲吳思要讓王山虎再次進入病房!

    如果王山虎進來之後,再把張媚糟蹋一遍,我該怎麼辦?我都無法想象,到時候對張媚來講,又會是怎樣的打擊。

    睜開眼,沈文靜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我醒來,她走過來,坐到我身邊後,微微驚喜,卻又不敢太大聲道,“肖然,你醒啦!”

    我艱難地動了動左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

    這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看我這樣,馬上抓住了我的手,道,“你想說什麼?”

    我虛弱不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用力地握着她的手,不讓她走,她雖然柔弱,但吳思好像不想讓她知道什麼,所以,我認爲她是我的一根救命稻草。

    在任何時候,我都沒有這樣脆弱無助過。

    同時,在任何時候,我也沒有這樣平靜過,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感覺。

    一半是懼怕,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還要受什麼樣的痛苦。一半是不懼,知道接下來自己什麼樣的痛苦都能繼續承受。

    潛意識中,我接收到了一絲信號,源於自己本性中的那點兒狂放。

    想要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我現在所受的痛苦有多大,那麼距離成功就有多近。

    我肖然,以前什麼都沒有,家庭破碎,老爸坐牢,被老媽拋棄,連大學都沒有上完,現在,我好像有點兒什麼了,不是金錢,而是非物質的一種東西。

    我有了讓敵人恨不得我死的資格,以前,我是沒有這種資格的。

    可悲嗎?

    我絕不相信這是可悲,就如同不相信自己是個被死亡擊潰的弱者。

    我需要活下去。

    然後。

    我要看着那些想我死的人,一個一個倒下。

    一將功成,萬骨枯!

    沈文靜俯身到我的面前,將飽滿的胸部壓在了我的身上,看着我,又問,“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點水?要的話,就眨一下眼睛。”

    我無法抵抗這樣的溫柔,可是我必須不能流淚。

    我輕眨了一下眼睛。

    沈文靜看了我一會兒,紅着眼圈哽咽道,“肖然,你再忍一忍,過幾天就會好的,你放心,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都是外傷。”

    我慢慢呼吸着,舒緩着自己的情緒,心裏逐漸好受一點了,起碼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的確沒什麼大礙,不像之前,不知道傷的有多嚴重,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

    甚至擔心過,自己是不是殘疾了,癱了……

    接着,沈文靜餵了我一些水,令我恢復了一點體力,感覺能說話了,可是,我沒說話,吳思在場,我一句話也不想說。

    沈文靜放下水杯,看着我柔聲道,“再睡會兒吧,你現在需要多休息,我不走,就在這裏陪着你。”

    我睡不着。

    我屁股疼。

    我不能說。

    吳思走了過來,看着我微微一笑,道,“肖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我心肝兒一顫,火氣再次復燃,卻只能平靜的將眼光轉向了她,記住了她這張臉,將其刻在了心上,出院後,我也要她生不如死!

    然後,吳思又和沈文靜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差不多過了二十多分鐘,我又恢復了一些體力,看向沈文靜,開口道,“沈姐,你去外邊看看還有沒有人了,要是有的話,讓人家回去吧,都挺累的。”

    眼下除了我自己,沒有人知道我此時此刻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身體的每個細胞,彷彿都是火焰,卻還要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平靜的說話。

    我擔心王山虎還會在,那樣的話,挺麻煩的。

    我感覺,只要我能走出這家醫院,那麼從今往後,就沒有任何人能再傷害我半分,因爲我學會了一個新的技能,制怒。

    沈文靜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出去了。

    我微微扭頭,朝陽臺看了一眼,非常擔心張媚目前的狀況,心裏盤算着,要是王山虎和吳思都走了,該如何能把沈文靜支出去呢?

    顯然,沈文靜一直在這兒也不好,且不說張媚會怎麼樣,我都不行。

    萬一沈文靜檢查我的導尿器,然後看到……

    到時候,我沒法兒解釋。

    沈文靜帶回的消息是,吳思和王山虎都走了,這讓我不禁鬆了口氣,然後對她說,自己想喫海鮮麪,她沒有拒絕,立刻離開病房,到樓下24小時商店去買了。

    幾分鐘後,衣衫不整的張媚進入了我的眼簾。

    我讓她趴在我的臉前,用牙齒把她嘴巴里的黑色絲襪和粉色內衣咬了出來,又讓她繞到我的左邊,解開了她身後的皮帶。

    然後,儘管我尷尬的想死,屈辱的想死,還是厚着臉皮說,“姐,把我後面那玩意取出來,順便把皮筋兒摘了。”

    感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臉上是火辣辣的!

    可是,又能怎樣呢?

    張媚幫我取出來,我只感到一陣便祕過後的舒適,倒是沒覺得疼,畢竟進去之前,是有潤滑的……

    看着滿臉悲慼,淚流滿面的張媚,我忽然問,“張媚,被女人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張媚愣了愣,突然停止了哭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問的,然而前段時間我在吳思的身上學到了一個很寶貴的東西,瀕臨崩潰的時候,需要讓自己幽默一些,不然真的很難受,難受到想死。

    張媚深呼了一口氣,強行把自己的悲慼壓了下去,哽咽道,“很屈辱,不過沒關係,肖然,咱們可以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了嗎?”

    “不可以。”我說。

    “爲什麼?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張媚的反應很強烈。

    “無所謂。”我笑道。

    張媚沉默了。

    “你要是怕了,我給你一筆錢,你可以離開榕城。”我說。

    張媚還是沉默着。

    不知過了多久,張媚起身走向了門外,背對着我淡淡道,“我去給你找輪椅,咱們先離開醫院,保證安全,徹底養好傷再說。”

    面對沈文靜那麼溫柔的關心,我都沒有哭。

    這一刻,我哭了。

    我能感受到,張媚已經變得堅強,不再需要我的保護,可是變堅強的過程,卻是那麼的殘忍。

    鏗鏘玫瑰嬌豔嗎?

    花蕊上,卻都是猩紅的鮮血。

    可能我肖然這二十年,最大的失敗之處,就是讓張媚這個女人,變成了一個堅強的女人。

    我能清晰的認識到,她是因爲想護着我,所以才選擇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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