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身體的緣故,我只能坐在商務車裏。透過車窗看到,白冰對陳曉霞說話時,表情頗爲冷淡,偶爾向商務車這邊看過來,眼神也難掩厭惡之色。
不用想就能猜得到,現在的白冰,不想再和我們有任何瓜葛。
也不知陳曉霞怎麼跟白冰談的,七八分鐘後,對方終於勉強答應,上車和我談談。
最近天氣轉涼,白冰穿了一身正裝,看起來非常幹練,一舉一動散發的盡是電視臺管理層領導,身上所具備的那種氣質,優雅端莊,不失威嚴。
再次看到我,白冰的神色略顯驚訝,想來是沒有料到我現在成了這副模樣,胳膊上打着石膏,身邊還有一根柺棍兒。
不過,她也沒關心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是在短暫的驚訝之後,面無表情的看着我,說道,“有什麼事情,就在這兒說吧,我女兒還等着我回去給她做飯呢。”
聽這話,我心裏一涼,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這都日多少回了,對我這態度。
打量了白冰片刻,皮膚還是那麼的白,身上還是那麼的香,不苟言笑時,氣質還是那麼的冷豔豔。
直到陳曉霞在暗中瞪了我一眼,我纔回過神來,一本正經的提議道,“在車裏不好說,要不然,咱們換個地兒聊,比如找個酒店什麼的……”
本來我想說,讓白冰帶我們去她家,可一想到她前段時間經歷的那事兒,便沒說出口。
估摸着,白冰現在看誰,都會覺得對方是對她孩子心存不軌的人。
而白冰聽完我的話,直接就不客氣道,“誰有空跟你瞎聊?如果沒有什麼要事,我這就下車了!”
話落,她還真準備下車。
旁邊沒人也就算了,陳曉霞、張媚,還有開車的葉襄都在,白冰身爲我勾搭過的女人,居然這麼不給我面子。
一時間,我有些掛不住面兒了,不悅的看了白冰一眼,卻也沒說什麼,然後對陳曉霞道,“你們先下去,我和白冰單獨聊一會兒。”
陳曉霞遲疑了一下,道,“電視臺門口兒影響不太好,葉襄,你把車往前開開。”
葉襄把車開到了附近一個公園門口,找了個車位停下,然後她們一一下車,只把我和白冰留在了車裏。
白冰還是對我一副性冷淡的態度,沒打算搭理我,甚至把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我極不舒服的抱怨道,“我對你幹了什麼?你這麼不待見我!好歹我也大老遠親自來找你了,你就這麼對我啊?”
白冰淡淡道,“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少說這些廢話。”
“我……”
我真想罵白冰一句,可是看到她望向車窗外,眼圈微紅的側臉,又覺得她楚楚可憐。
也許,這一個月,她過的也不好吧。
我心情煩躁的點了一根菸,一邊抽着,一邊對她說了我的意思。
簡括之後,我眼睛放光道,“一旦在我的運作下,融興地產和馬家橋居民的矛盾形成了白熱化,尤其後者進入醫院的消息一經網上曝光,那你就竭盡全力,讓省電視臺大力跟進這個事情,爭取把這個事情徹底炒起來,再搞成一次全國性的熱門事件。”
白冰聽完後,表現平平,淡淡的看着我道,“肖然,看來你對擊敗趙遠新,還是賊心不死啊。”
  我感覺情況不妙,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沒想到,白冰現在跟我來這一套,和果果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態度。
短暫的沉默後,我想明白了。
白冰以前之所以表現弱勢,那是因爲她知道,憑她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讓果果回到她身邊,於是周旋在我和趙遠新,甚至陳曉霞之間,以達到讓果果回到她身邊的目的。
不想一系列的陰差陽錯之後,果果竟真的回到了她身邊,所以,她自然再無求人的地方。
我眯着眼含怒道,“你以爲你和果果出國,趙遠新就找不到你了?”
“我如果幫你,就等於再一次激怒趙遠新,那樣一來,他會再一次把果果從我身邊奪走!我求求你肖然,你不要騷擾我們母子了好不好?”
白冰忽然看着我,含淚道,“這一次要不是人家吳思,同樣一個做母親的女人可憐我,幫我把果果找回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如何過活下去!我只是一個女人,你們都放過我好不好?我只想和我的女兒,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盼着我的女兒長大成/人!”
聽了這番話,我像被雷劈中一樣,完全蒙了。
很明顯,吳思那個該死的女人,又一次在白冰的面前裝了一次好人。
看着白冰這個傻女人,我冷笑了起來,“呵,呵呵呵……”
白冰面色有些慌張,可憐吧唧的看着我,流淚道,“你笑什麼?你就不能良心發現一點,放過我們母女?你這個人,心腸怎麼那麼硬啊!你不要再盯着我一個弱女子了好不好?就像今天似的,我完全沒想到你會來找我!你知道嗎肖然,我現在看到你,我就心慌,生怕你對我女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以此來威脅我,幫助你打敗趙遠新。可無論是你還是趙遠新,我都得罪不起啊,我特別特別的希望,你們都能放過我,放過我這樣一個無助的女人!你們也不能把人逼死吧,是不是?”
鬼知道我現在什麼心情,比吃了屎還要難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冰,反問道,“你認爲,我肖然,會傷害你的女兒?”
白冰哭泣道,“會,因爲你已經傷害了我,並且想要一直傷害我!”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氣憤道,“白冰,你就是個傻逼!”
白冰抹了一把臉蛋上的淚水,咬着牙說道,“是,我就是個傻逼,你能不能放過我這個傻逼?讓我和果果,安安穩穩的生活?”
“是不是一個叫遲瑞龍的男人,把果果送到你身邊的?”我咬着牙問,“還是,吳思親自把果果送到你身邊的?”
“你怎麼知道的?是他們兩人一起把果果送到我身邊的。”白冰愣了愣,哽咽着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這天底下除了趙遠新之外,其他人都是好人?”我用質問的語氣反問道。
“還有你,除了你和趙遠新,我沒有受到過別人的欺負。”白冰吸着嬌小的鼻子,紅着眼圈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一口老血差點沒從我嗓子眼兒裏噴涌出來。
我指着白冰的鼻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啊!是我他媽的用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把人給換了回來,現在卻被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