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張兮都沒有睡,找了一處與小毛驢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向下趴着。
他的皮膚上被古爾蟻留下了它們的排泄物,光從表面上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只有在陽光下仔細看着像是皮膚上塗了一層白色的油。也正是這些古爾蟻的排泄物,讓他趴在野外的草地裏,周遭沒有半點兒蟲蟻近他的身。
受過古爾蟻爬滿全身而不動的滋味,張兮對自己的潛伏能力是比較有信心的。
這一晚上,凡是有半點兒風吹草動,他都會提高警惕,以防要襲擊車隊的土匪恰好從自己的方向衝鋒,沒先對車隊出手,倒先把自己給誤傷了。
可一晚上過去,無事發生。
第五天清晨,車隊啓程,再次上路。
“被騙了,果然是社會經驗不足。”
張兮在車隊啓程時刻意追近了些,看着他們都是一副剛睡醒精力充沛的模樣,才知道,原來昨晚根本就沒有敵襲,他們只是純粹在休整。
或者是在故意等過什麼時間,或者是預防後面可能會有像他一樣的人進行跟隨,伺機而動,從而先消耗部分精力。
看來這修爲與社會經驗,必須要同步增長,兩者皆不落下。
後面的三天,依舊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八天,張兮這次對自己的判斷極爲自信。
在耳朵聽到空中傳來的不尋常聲響的剎那,他翻身一跳,鑽進了旁邊的草堆裏。
並沒有覺得有異的小毛驢繼續先前走着。
“嗖”
一支不尋常的羽箭破開空氣,帶着呼嘯,直襲向車隊。
在快到車隊時,僅有的一支羽箭變成了兩支,兩支變三支,三支變六支,六支變十二支。
“來了”
護衛隊長抽出腰間佩刀,牽馬回頭便是一道揮斬,三支羽箭瞬間斷成六段,落於地上。
其他的護衛也在第一時間抽出各自的武器進行格擋。十二支羽箭,沒有一支能成功的傷害到任何一人,就連隨行馬車上,都沒有留下半點中招痕跡。
他們擔任隨車護衛不是第一次了,有豐富的護送經驗,戰鬥經驗。
“嗖”“嗖”“嗖”
又是三支羽箭劃破長空,在就近時再度分爲二,化爲四,成爲八,又十六,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刺向車隊。
護衛們從容應對,儘可能的沒有讓羽箭紮在隨車行李上。
張兮把頭紮在草堆裏,把自己的氣息全都隱藏了,沒有去關注車隊究竟是怎麼應對這些突然襲擊,目前又是怎樣一個情況。
既然他們長期往返於紫電與照夜,那他們就一定能夠應付這些突來襲擊的刺客。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想到底該怎麼混入他們的隊伍中去。
從跟蹤的第一天開始,張兮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到了第八天,還是沒有想到最好的方案、
“雕蟲小技,輸不起,就不要來我們鬥獸場賭”
護衛隊長自然是知道對他們下手的究竟是何方勢力,他們是按照他們的預定線路在行進,這路上的關係,也都打點好了的。在前行的樹上,也會有探子留下的記號。
“你們真的不要太囂張了。”
從一棵樹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走了出來,她佝僂着身子,拄着柺杖,向着護衛隊長一點一點的走近。
她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顫顫巍巍,彷彿她所走的每一步,其實都用盡了全身的所有力氣。
“你又是哪家的你知道這鬥獸場背後,是誰做主麼”
護衛隊長不禁啼笑皆非,這開賭場的,經常會有不懂事的二世祖到裏面輸了家裏的重要東西,甚至是輸的傾家蕩產。不過他們,也正是靠着這些二世祖,賺的盆滿鉢滿。
賺這些錢的同時,自然也是要想着如何面對其家人的討要。
不止一次,是其家人代二世祖來出手討要回家中寶物了。
面對這種情況。
他們都不會手下留情,這裏,可臨近紫電邊界,屬於敏感紅線,動手之後,可以大肆推脫給已經被消滅的土匪強盜。
他舉起手中的刀,眼神冷漠的對着老太太的腦袋削了下去。
咚,咚,咚。
刀落下。
佈滿白髮的頭顱從老太太的身上滾落。
護衛隊長卻是臉色大變,不等他收刀,那沒了頭顱的太太忽然躍起,用力一抽,頓時從柺杖中抽出一把利刃,“撕拉”,刺破護衛隊長的外套,內甲,沒入他的身體。
“救命快,救”
利刃沒入身體的剎那,護衛隊長忘記了動作,忘記了自我防護,死亡的恐懼籠罩他的全身,在他的下意識中,只有向旁邊的人大聲呼救。
“命”字再喊不出,他的喉嚨已經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噴涌,生命在流逝,還未消失,他捂着脖子,絕望的看向其他護衛,於絕望中倒下。
“仗着城主府的勢力,以公謀私,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所得罪的人,樹立的敵人,會越來越多麼”
老婦人的裝扮撕破,一個小個子男人從裏躥了出來。
“殺了他”
剩下的九名護衛並沒有慌張,眼中相反的是狂熱。
護衛隊長一死,那麼隊長的位置便空了出來。
每一次交易都是由隊長指揮負責,所以在最後交易成功後,所得到的分紅,隊長與普通護衛的,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多的哪裏才止是一點兩點。
所以,對他們來說,隊長的死,不會讓他們恐慌,反而會讓他們更加興奮。
“喂,你們看看後面。”
小個子男人站直身子走進了已落地護衛隊長的馬肚下面。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再次射來,護衛們不得不回頭去用手中的武器先擋住那些箭矢。
纔剛鑽進馬肚子下躲起來的小個子男人在衆護衛轉身的剎那,從馬肚子的另一邊躥了出來,靈活的向就近護衛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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