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馳抓狂了,他的眼睛不時的在往外冒血,不僅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都在往外冒着血。
他用力的一刀一刀的向着張兮揮出,每一刀,都帶有讓山崩地裂,讓洪水成猛獸、屍橫遍野的威勢。
如果換一個對手,換一個場地,換一個情景,此上,他將可能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偏偏,張兮將他的每一刀,都格擋了下來。
他是天才,他很努力,乃至可以爲了力量,付出一切。
“半路出家”
“呵。”
“大概吧。”
張兮冷哼了一聲,沒有解釋。
他是半路出家麼
他當初那樣告知黃馳,是爲了擾亂他的心境。
半路出家
如果是從發現自己能開始修行的天賦時間開始計算的話,他的確是半路出家。
但要準備,他從十歲那年,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十歲以前,他的父親不讓他接觸修行,但他,也依舊閱讀了家裏書房裏的一些相關書籍,有請教過周姐姐一些相關學問。
要說起來,那時,他懂得的確不多,那些知識雖然對後面他帶着伏靈流浪起了一些作用,但對真正的開始修行的確不能算作是一個開始。
但十歲的生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他修行的開始。
從那一刻開始,他擁有了一些戰場上的士兵,衝鋒陷陣的將領,都不一定能夠擁有的經歷。
親眼看着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失去,這種修行,應該很少有人會與他有過相同的“修行”經歷。
就連黃馳,失去修爲的他,與當時的自己比起來,也可以說他的經歷,是相當溫柔了。
五年的沒有天賦,無法開啓八門的準備,讓他對成爲武者充滿渴望,不放棄一絲一毫的機會。
黃馳一定沒有過做小偷的經歷,還是拖家帶口做小偷,被狗追着咬的經歷。
開啓八門,踏入武途時,他對踏入武途的每一刻,都無比珍惜。
以不能修煉的身體,一遍又一遍的練着那些低級武技,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夠出現奇蹟。
天賦不給力,他就練身體。
至少能夠在山野裏流浪時碰見猛獸野物,可以與之肉搏。
他可以說自己是半路出家,可以謙虛的說自己是半路出家,也可以用這個詞彙,來激怒一些心高氣傲,卻又心胸狹隘的他人。
但如果,真的被人當做是半路出家,從而忽視了他在“出家”前所有的過往一切,所有的準備歷程,以及在踏入武途後對每一刻的珍惜。他,將失敗。
第一次,他會失敗。
第二次,他會失敗。
這第三次,他依舊會失敗。
“用我家族功法,用我最驕傲的獨門功法戰勝我,你,這是想要徹底的擊潰我麼”
黃馳的情緒此刻處於一個正在暴走的邊緣,他的每一次的攻擊,都沒能給張兮照成傷害,反而還讓他清楚的知道,張兮的模仿,絕不是簡單的模仿。
要不然,他又是怎麼進的照夜軍團
難不成,他,就是選來在自己不行的時候,接替自己的那個繼承人
眼睛一片黑暗,他的思緒一片亂轉,血巨人的身體已經不由他自己操控,主動在動。他只是在思考自己這一生,回味自己這一生,他到底是在爲自己而活,還是在爲家族而活。
爲了家族的榮耀拼盡一切,到頭來,卻還是被家族給放棄。
“你到底是誰,說,你是不是我父親的私生子你到底是我父親跟哪個野女人生的”黃馳的血巨人拼命的攻擊着張兮,他本人在血巨人的身體裏瘋狂的衝着張兮吶喊質問,試圖要得到有關於這些問題的答案。
張兮詫異黃馳的這些問題,從他情緒崩潰的那一刻開始,血巨人的攻擊將不再是節奏有序,它的攻擊,出現了很多漏洞破綻。
抓住第一處,張兮一把躲過刀下落的方向,身形一閃,來到它的側片,火焰炫雪一刀劃拉,猛力砍下。
當
就像是砍在了一塊堅硬的金屬鋼塊兒上。
火紅的烈焰在刀刃上燃燒,不斷的爲炫雪刀刃增加着它的溫度灼熱。
鏘
異響傳來,血巨人的一條手臂,被灼熱的紅焰,猛然的力道,直接砍斷。
咚
一條血紅手臂掉落於地,明明是無形巨人,應該是用弈力形成維持的。掉落於地,就應該消失。
然而這條血紅手臂,卻像是一個人被砍斷了手臂一般,掉落於地時,沒有立馬消失,而是像普通手臂一樣,無力的鬆開手指,鮮血,不斷的從斷口的位置往外流淌。
手臂的大小,不可與普通手臂相提並論。
溢流而出的鮮血,就像是一汪小型瀑布,沒一會兒,便將它落於地上的那一條街給染紅。
手臂斷口,一簇鮮血噴涌而出,沾染上張兮的身體。
張兮下意識的後退,他有點擔心這鮮血上是否有邪祟之物,他不想讓自己也受到血臉那般功法的影響。
他本來也是一個容易失去理智的人,也是一個會爲了得到力量,不顧一切的人。
看着黃馳,他對以前的某些想法,就像是看到了稍有不慎就走偏的自己,會對自己起到一定的警醒。
入魔,其實挺可怕的。
得到力量的同時,也將失去很多。
例如說是理智。
萬一他在失去理智時,將刀揮向了伏靈,又改怎麼辦
火紅的烈焰燃燒,將那些噴灑過來的鮮血逐漸蒸發,消失於無形,不留痕跡。
在手臂那裏出現一道血口時,一道黃褐色的影子從那道出現的小洞口裏鑽了進去。
張兮也發現了那道影子,也順着那道影子發現了血巨人的破綻。左手向着那洞口伸去,試圖直接伸到裏面,將裏面的黃馳本體給抓出來,從而徹底的結束這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