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他允許讓“客人”將“花魁”給直接帶走。
礙於黃馳的面子,礙於天色鉅變,也基於對“三生三世”的信心,讓他帶走“花魁”,也能便於他更早的自己領會對“自由”的渴望並不是來自“花魁”,而是來自於他。
“喫好了。”張兮點了點頭。
“姑娘,一點兒都沒喫啊。”
管家又將目光投向了紫姑娘,就算已經送出去了,這美貌,還是會讓他禁不住注目。
“她啊,我已經餵飽了。”
張兮衝着管家眨了眨眼,紫姑娘則是會意的將腦袋“害羞”的埋進了張兮懷裏。
“那我們出發吧。”
管家拍了拍手,一亮豪華的馬車被牽了過來。
“去哪兒?”張兮隨口問道。
管家插在彎腰蹲在地上的僕人背上了馬車,撩開車簾,等着張兮:“帶你去一處好風景遊玩一下。”
“好嘞。”
張兮先一步躍上馬車,然後用力一把將紫姑娘給拉了上去,不給管家有任何觸碰到她的機會。
不給他觸碰,還有一個原因。
他擔心管家會通過觸碰的方式試探紫姑娘是否有修爲。
豪華的馬車隔音極好,頭頂有采光,窗戶都被封住了,看不見外面的風景,不給他們觀察外面情況的機會。
路上,管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張兮聊着風土人情,打亂他通過感受記路的思路。
幸好他的懷裏還有一個厲害人兒,自己不能,她可能。
將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腿上摁,掏出一件披風給她蓋上,給她一個專心記路的環境,不讓管家有機會能夠打擾到她,並給出了一個她很累,想要休息的理由。
“明白,明白。”
管家會心一笑,對張兮的貪財好色的爲人更是體會頗深。
“你明白什麼了?”張兮問。
“我什麼都明白。”管家會意的笑着。
“切。”張兮翻了一個白眼。
管家笑的更甚了。
路行徑至一半,確認了外面的路程已經不用再進行掩護,他就沒有再與張兮商談,閉眼休息起來。
張兮藉着管家閉眼休息的時刻,也觀察期管家來。
他眼袋很深,有黑眼圈,應該是昨晚的貨物運輸導致。
這會兒,是要帶他去什麼地方?
真的會帶他去了解“三生三世”嗎?
給了自己莫大的好處,又讓自己染上了“三生三世”,應當沒那麼容易就要處決自己吧。
“老爺,到了。”
外面的馬車伕停下了馬車,向裏面彙報一聲。
管家緩緩的睜開眼,眼裏依舊還存在的些許疲憊很快便被興奮給一掃而空。
他推開布簾下車了。
“喂,你,睡着了?沒記路麼?”張兮將披風掀開,以爲自己給紫姑娘創造了一個不受干擾的記路環境她會把握住機會好好記路的,沒想到她竟趴在自己腿上睡熟了。
他不知道的是,她爲了準備潛入,從記憶融入背景,再到“花魁”選拔,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過,也不敢休息,哪怕划船裏有她神教的暗探,她也依舊一點兒不敢放鬆。
爲了掩飾她的修爲,掩飾她武者的身份,她這幾天來也沒有用吸收弈氣的方式爲自己補充體力。
臉上的疲憊全是通過妝容掩飾,加上她帶有異域色彩風情的獨特,沒有讓人發現她的疲憊。
先前的一段路她是在記的,記着,記着,就睡熟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可能進入到了披風之下,不用僞裝,又能有片刻的絕對安全讓她一下子放心,這緊張的心神一鬆,不自覺的就進入了夢鄉。
“睡歸睡,你怎麼還流口水啊?”
張兮將紫姑娘給扶了起來,伸出自己袖口就欲去擦拭她流在自己大腿袍上的口水。
“別擦。”紫姑娘拉住了他的手,並且俯頭下去在那附近留下了幾個脣印。
“你在哪兒學的這個?”
張兮低頭看着大腿衣袍上的脣印,這下他大概明白了爲何先前管家會坐在自己旁邊不懷好意的笑了。
紫姑娘輕輕的揉了揉眼睛,一掃疲憊,先一步往下車口走去:“想要進入花船,扮演一個花魁,某些東西多少得學習一點。”
“不虧是神教中人,無孔不入的適應能力真強。”張兮在心裏嘀咕一聲,跟了上去。
剛一下車,撲鼻的芬芳傳入鼻腔,匯流之下,充斥四肢,又宛若烈酒,直衝上頭。
“望花解語傳真情,花香縷縷沁君心。”
身前的紫姑娘不禁吟起了一句詩詞。
入眼滿山皆是花海,有序的分成了三色海洋,每一種顏色都婉若有它們的深意,在花間的小徑上,有着數百名正忙碌除草,灌溉,種植的村民,他們每一位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又自由的笑容。
“好,舒服,好想,在花海里暢遊啊!”紫姑娘吮吸着花海的芬芳,禁不住擡起了兩隻手來。
張兮瞳孔一縮,頓時便明白這些花,到底是什麼花。他看到了管家向着自己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張兮,並且向下掃到了張兮衣袍上面的脣印,會心一笑,“張兄弟,怎麼樣,這裏,還不錯吧?”
“恩,很,不錯,我可以,隨便參觀一下麼?”
張兮以紫姑娘的行爲判斷自己到底應該何時發作,見她已經快要發作,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雙手。
“當然。”
管家也是一臉興奮,放肆的吸吮着空氣中的芬芳。
張兮拉着紫姑娘,放肆的往花海里面衝了進去。
半假半真才能矇騙過關,他不能中招,不能體會中招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他只能讓紫姑娘再次冒險,跟着她的中招一起中招,跟着她的遨遊,一起遨遊。
爲了矇騙到管家,只能以身犯險。
兩個意識,行爲,都挺正常的大人,就像是兩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手拉着手在花海里轉圈,蹦跳,來回奔跑,一會兒揹着對方,一會兒抱着對方,一會兒兩人一起從山頂往花海里跳進,在花海中翻滾,激起一層又一層的花浪。
忙碌的村民們並沒有因爲兩人的冒失破壞而感到不滿憤怒,反而跟着開心的笑了起來,就好像在這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