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張兮很不能解，這是戲弄麼？
紫電好不容易對日月出兵，冒着極大的風險得到兩座城池，爲何要給他？
難不成，他們在出兵之後，像自己之前那樣，將城內的所有資源搬空了，接着，想把鍋，甩給照夜？
可日月軍團的那幫人又不是傻子，除非全部滅口，就算滅口，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紫電暗算日月軍團的行爲，還是會被公之於衆，到時……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老張不會要那兩座城池。
就算是空城，有人，有地，給些時日，方能有所收穫。
人沒了，有房屋，有城牆，又在日月的必要邊塞位置，可以在對上日月時佔有地理優勢。
是想更加激化照夜與日月軍團的矛盾？
怎麼可能，就不怕他一個豪氣，隨便就將這兩枚令符送回給日月軍團，掃了老張的這一番不知爲何的好意麼。
還有一種可能，老張在戲弄他，爲的，就是報自己先前戲弄他與老牛，導致老牛與他翻臉大戰，還讓他身受重傷差點命隕，所以他這就是在爲了報復，故意編造了兩座城池已經被他奪去，再要送給他的假消息，屆時，他帶着人馬過去，反倒讓日月以爲……也不對啊，他明明可以現在就殺了自己。
日月軍團與照夜的矛盾已經開展，就算他擔心的是照夜撇得一乾二淨，覺得自己對紫電軍團的所作所爲可以不上升到照夜與日月軍團間的矛盾，可還是讓自己去取那兩座城池，照夜還是可以說他張兮僅代表她張兮個人，不代表照夜。
算一下，若自己原先的四城，加上那兩城，就是六座城池，照夜會不會心動，派兵增援，取代他守住這六座城池？
忙活這麼一趟，紫電軍團與他老張又得到什麼了？
神教的計謀一旦奏效，那些逃返回去的就會先後毒發，然後越染越多，越傳越廣，這老張稍不注意，也會被染上，那他的八座城池的約定就直接完成了？
這麼輕鬆？
不等自己派人過去，不等自己的惡名再臭一點，這老張可是錯過了殺自己的最好機會。
神教那邊有足量的解藥，就是這邊老張殺了自己，神教也能與他們繼續做交易，執行先前的計劃。
老張爲什麼還要讓自己活着？
前一會兒，他還不太能理解紫電噴雲龍對於未知的害怕，這一會兒，他就能夠理解了。
正是弄不清楚老張有此番行爲的真實用意，他纔不敢貿然的接受老張的好意。
不過，至少他能夠活命，這是他的希望。
有陰謀等着他，那是在之後，這會兒他不會死，能夠保證自己不死，那麼一切就皆有可能。
他大口的呼吸着，敞開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的身體也跟着大口的呼吸。
不能通過修行者的辦法恢復弈氣，便只能通過呼吸這種最爲簡單的方式來進行弈氣的恢復。
老張索性收起了刀，在四周，除了遍野的屍體外，再無其他活人的存在，看似，也沒有其他埋伏。
他看着張兮，親切的笑了，在他的笑容中，一句話在笑容之下飄了出來：“這是老師讓我送給你的禮物。就像當初我出來時，也有前輩送給我過禮物一樣。”
簡單的一句話，幽幽的一句話，解答了張兮將腦子想得滾燙也沒有解答出來的疑慮。
“什麼？”
極度燒腦的問題，就在這一句話之後，彷彿那快要被燒乾掉的鍋，突然滴入了一滴千年寒冰，讓張兮的整個人都跟着冷靜下來，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扯了兩下：“老師？”
原來，是這麼回事的嗎？
聯想到小白狐給自己帶回來的情報。
在情報裏，有四個字。
陽輝學院，他去過陽輝學院，難道，這老張，也是段紅先安排在軍團裏的暗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在照夜不殺自己的理由，還有在這樣的緊張時候不向照夜出手，反而向日月出手的動機，就能明瞭了。
在這陽輝，不止是神教想要陽輝亂，隱組織，同樣也想陽輝亂。
只要五大軍團亂了起來，他們不管誰與誰戰，誰勝誰負，都將是實力的消耗，對於有心伸手的勢力來說，這都是一件好事。
不過，他可不會輕易的承認，這也有可能是老張給他的試探，這要是在試探自己，懷疑到了自己的某種身份，想通過自己，引誘出組織的祕密，同樣也有可能。
隱組織不是好惹的，他們還知道自己的弱點。
“你說的是哪位老師？我這一生，老師說多也多，說沒幾個也沒幾個，就好像在我慘淡落魄到快要餓死的時候，一名乞丐教了我怎樣乞討，討來了一口救我命的飯，那名乞丐，也能算作是我的老師。”張兮很快收起臉上那不自覺的肌肉顫動，吊兒郎當道。
不管老張是出於何種目的，只要自己知道他是對自己有心思的，那麼自己的安全就暫時可以保證，不會殺自己，那他還有何要畏懼的。
“鮮血越多，色澤越亮。”老張嘴角勾勒，露出了一抹與他外表成熟截然不同的邪魅笑容。
張兮聽不明白的擺了擺手，不耐煩道：“什麼玩意兒？接頭暗號麼？我的老師可沒有教我這樣一句接頭暗號。”
老張轉過了身去，向着聯軍來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離開。
“喂，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張兮還打算要多問出一點東西，瞳孔突然一縮，那在老張背在身後的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血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