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指定是你,那就是你,但過了這段時間,照夜的人來,是不是你,就不由我說了算。”
“最好,我給你一個建議,在他們來到時,你反而向他們表現得不太待見我,說不定你倒是能夠贏得來自照夜的好感。”
張兮知道狄俊的聰明,有些問題不用給他指出,他就能夠分析出來。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反正已經餵了毒藥,他也不擔心在告訴狄俊真實情況後他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功高震主,是這意思麼”
狄俊是很懂的。
身爲人臣,身處什麼位置,就應該做什麼樣的事。
就算自己的能力在此之上,也一定不能越了線,越過,就是壞了規矩。
而這陽輝的世道,太過於太平,太平久了,沒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想要往上爬,很難。
再有能力,只能爲人臣。
爲人臣,就必須遵循人臣之道。
這個人臣,還不僅僅是以一人爲主的臣,凡是官大一級的,都是主,身爲臣,皆數服從。
“既然你明白,道理就不需要我再細解了。”
張兮聳了聳肩,目前他在照夜的局勢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在未交出八座城池前,他還是作用幾千軍馬,衆多軍糧銀錢儲備的自由頭領。
交出八座城池後,他將再次回到什麼都不擁有的時候。
可他不交出八座城池,以他個人的能力,是很難對付五大軍團,還有潛藏的豺狼虎豹。
以退爲進,是他必須走的。
八座城池,他必須要捨棄。
高調的一戰,自傲的宣言,不僅是向他的敵人,向戲弄他,把他當做棋子的那些勢力,還有就是在向照夜的那一位證明自己的價值。
既然那一位會在自己走出陽輝學院,尋求一個庇護之所時,找人來遊說他回到照夜,那麼,那一位就應該是愛才的。
是有多麼荒誕昏庸的大主,纔會將一個人才捨棄掉,硬生生的往外推。
十二人奪一座城池,證明着他有創造奇蹟的能力。
大開城門,接受來自各方勢力的挑戰,證明着他能夠抵抗住來自整個陽輝的壓力。
咚
大鐘被敲響了。
有人挑戰。
“終於迎來了第一位麼”張兮轉頭向着城下走去,他還沒來得及去看敲鐘的人是誰。
或者說,不論敲鐘的人是誰,他都得要守下去,直到救援來到。
狄俊倒是先看了一眼,並且非常仔細的看了一眼。
他已經選擇了站張兮這一頭,將自己的利益與張兮綁在了一條線上,這他的對手,他自然是要先關心一下,用以判斷張兮在對上這對手時,究竟會有多少的勝算。
在看清,差不多看到對手時,相隔了有五里遠,就算城牆上很高,視野很遼闊,在沒有如鷹眼般的視力下,依舊只能看一個大概。
就是這個大概,讓他追了上去。
因爲看到的這個大概,他發現了在他的謀劃裏出現了一個紕漏,是他在進行考慮時,沒有考慮到的一個點。
他匆匆的追了上去,將他的擔憂問了出來:“張兮大人,有一個問題請教。”
“什麼問題”
張兮沒有停止腳步,繼續下着臺階。
他還有決鬥要打,像從城牆上直接跳下去的作法,是瀟灑,卻很是浪費弈氣。
他沒有士兵需要靠他耍酷來提升士氣。
也沒有姑娘需要靠他耍酷來被他吸引。
設立決鬥的初衷就是在拖延時間,這臺階,自然要慢慢的下。
而對方,只需要戰勝自己,就能得到明月城。
能勝,就能勝。
不能勝,就會敗。
決鬥用不了多少的時間,所以對方也不會太過於着急。
“如果來人,修爲比你低,你會怎麼辦”狄俊抓住張兮還在慢悠悠的拖延時間過程中,企圖對其做心理建設。
“那不是好事情麼”張兮笑了,他所想要的,就是來人比他的修爲低,然後他勝了他,將今天的這一戰拖過去,就是爲自己爭取了一天的時間。
狄俊結合自己看到的,將他所憂慮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來人,是一個讓你不太好出手,你認真,就能贏,可在人情上,要讓你輸的人,你該怎麼辦”
“不太好出手”
張兮似乎是聽懂了狄俊的意思。
他側頭:“你看到了什麼”
“敲響大鐘,要向你發起決鬥的,是一名女子。”狄俊就是在等張兮主動開問,他把他所看到的,告訴了他。
“女子”
張兮皺眉,腦海裏閃過幾名對得上號的人物。
“我從遠觀,貌似修爲有上尉,卻與你還差了一截。”
狄俊繼續將所看到的進行一個敘述,因爲是決鬥,所以他先敘述的是修爲,然後纔是外貌,“淺色的衣衫,挺漂亮的那種,黑長髮,沒有盔甲,不像是決鬥,倒像是來找自己心上人的。”
隔了五里遠,狄俊看不清面貌。
可他能夠從一名女子的氣質,打扮,穿着對其有一個判斷。
漂亮的姑娘,不論是否謙遜,會自然而然的有一種自信,他剛纔,就看準了那道自信。
漂亮姑娘,沒有作戰裝備。
他想起了不久前鬧得也挺盛的逍遙樓事件。
張兮爲了逍遙樓的一位花魁,豪擲千金。
“你知道她是誰”
看着狄俊臉上很明顯的擔憂,對他的一點小懷疑,他覺得這傢伙應該是用他的聰明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姚語姑娘。”狄俊答道。
“你見過她”
張兮記得姚語是隻在照夜活動的,且身爲花魁,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蒙着面,沒那麼輕易見客的。
不過姚語是從紫電出去的啊,是來自紫電的密探,和狄俊有關係,被他給認了出來,也不太會稀奇。
“沒有。”
狄俊搖頭,看着張兮的表情,他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擔憂:“只是感覺可能是她。”
“在以強勝弱丟臉沒面子的時候,轉換方向,將問題拋回給你,再以弱勝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