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是你讓這麼要求的麼?都是男人,怕什麼!”
黃雅菡有一種直覺,這種直覺就是對面這個書生,有點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那種熟悉感,那種從他眼睛裏傳出來的熟悉感,尤其是他那種“講道理”時的模樣神態,跟她記憶中的某個人很像。
只是她對於那記憶中熟悉的某個人,讓她很模糊,可能與那個人並沒有在她生命中很重要有關。
她並不是一個身居閨房沒有見過太多世面的大家閨秀,她時常女扮男裝出去,以公子男兒身的身份混跡於一些場所裏面,見了不少會讓她看不慣的場面,看不慣的人。
這數量一上去,她就不太能夠在面容上記得特別清晰。
直覺,會有很準的時候,也會有不準的時候。
她想要試一試,試一試這書生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是看出了自己的女兒身,起了色心?
在自家的府邸裏,敢對自己起色心的存在,便只能說是膽子真大了。
她敢脫,他真的敢看,敢畫麼?
敢有壞心思,她能夠保證在他還沒有嚥唾沫前就失去作爲一個男人可以起色心的能力。
與她心裏想法一樣。
她認同張兮的說法。
同樣,她認爲張兮如果是一個女人,或者不是男人的話,那麼便能夠像他所說的那般,爲自己記錄下最爲美妙,天地間最爲巧奪天工的奇蹟。
傲慢的自信的她,完全認同她便是這整個陽輝最美妙的存在。
張兮的緊張,打斷她,讓她印證了自己猜想,怡然自得的翹起了嘴角來。
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是很美妙的。
作爲黃家的人,她習慣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少數幾次不能將自己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必須得任由他人左右的經驗,讓她很是難受。
“那行,我準備筆墨紙硯,現在便開始。”張兮比黃雅菡的經驗更豐富一些,他可是混跡過花樓的,在摸爬滾打上的實際經歷可比黃雅菡要多少不少。
有這些經驗打底,他發現自己有點被黃雅菡牽着鼻子走了。
要不是有溫浩的這一層關係在,他纔不會有任何的顧慮。
對黃家他沒什麼好感,對傲慢的黃雅菡,他同樣沒好感。
“好啊。”黃雅菡不服輸的性格上來了,她不知道張兮是不是看出了一些東西,還是他是真的看出了自己女兒身起了色心。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會服輸。
她一邊拖着自己身上的外衣,一邊捏出了一個小短笛,這是一個竹製的小短笛,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就會斷。
屆時外面的守衛便會進來,幾下制服張兮,然後她再要求他們把張兮給變成一個非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毫不用擔心的爲自己做一些不能公開的畫。
“據我所知,黃家的男兒們應該都是戰神系的,並沒有聽說過有一個不修行,只好畫的公子。”
“你應該是黃家小姐吧。”
“要是被我看光了身子,不管有沒有對你動什麼手,還是你打算將我徹底留在府邸裏,萬一傳出去點什麼風聲,是會對你有不好影響的。”
張兮的眼睛是很精的,黃雅菡手上的特質短笛被他發現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裏露出破綻的。
不過黃雅菡也已經露出了破綻,他可以利用這破綻臨時叫停。
黃雅菡的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她輕輕的觸眉。
“你怎麼知道戰神系的就不能好畫了?”
她沒有再繼續,想要知道是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的女兒身身份,還是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如果是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再今後再出去時,就能夠將這一點進行避免。
她也不太喜歡總是有一些小尾巴跟着自己。
弄得自己在茶樓裏面展示的畫作都沒有辦法得到最真實的評價,即便是她知道自己的畫作是優秀的,但她會比較想聽更真實,不是基於她身份的評價。
“諾,小姐,你多少還是有一點曲線的。”張兮擡起手指了指黃雅菡的領口下面,在她將外衣僞裝脫下,露出裏面的裏衣時,是能夠看清一些曲線的。
曲線便是一大非常清晰的辨別點。
他得及時的制止了,再不制止,是會出事情的。
曲線?
黃雅菡低下頭,她反應了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紅了一下臉。
不對,多少有一點?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說自己小的意思?
她擡起頭,瞪大眼睛看過去,張兮已經轉過了身去,非禮勿視。
“就你這種窮酸書生,難道你看過很多麼?”黃雅菡不免帶了些嘲諷意味的問道。
“隨便在街上找一塊遮陽的地方坐着,白看又不需要花錢,不是說沒有錢就連看的資格都失去了。”張兮搖了搖頭,糾正道。
“我把你眼睛給挖了!”黃雅菡賭氣般的惡狠狠道。
“黃小姐,我建議你應該做一個完完全全的大小姐,大小姐就應該有大小姐的樣兒,溫柔知性溫婉,不要以權壓人,整天動不動就想要傷害被人。”
張兮提出了一些他自以爲比較向好的一些建議,“有的時候做好自己,善待他人,何嘗不是一條明智選擇。”
“你,好像一個人。”黃雅菡盯着張兮的眼睛,在他的說教中,逐漸開始將他與記憶中自己不太喜歡的某個人對號入座。
“不是好像,我就是一個人,黃小姐,剛剛纔給你提了一個比較好的建議,你就開始侮辱人了。”張兮知道身份可能會被識破,他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來完成一個完美僞裝。
她是溫浩看上去的姑娘。
不管她的身份,性格,家庭環境,以及與自己的恩怨,都會因爲溫浩的緣故,讓他不能完全沒有負擔。
不能讓曾經一起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兄弟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