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這個蝦也好喫，我最喜歡的還是這個排骨。”方星河說着夾了一塊，“真的太好吃了。”
沈星辰看着沈平：“爸！”
他爸什麼情況？怎麼一直追着她問東問西的？
沈平一次次被打斷，但是又不死心，時不時看方星河一眼，“孩子，你姥……”
“爸——”
“不是，我就問一句，你姥現在好嗎？”
方星河咬着排骨擡頭，她快速的啃下肉喫完，回答：“我姥在我高二的時候就去世了。”
沈平僵在原地，“去世了……”
“嗯。”
“你姥……是怎麼去世的？”
“生病去世的，生了很嚴重的病，治不好了。”方星河垂下頭，提到這個情緒有點低落。
剛剛蹭到肉的興奮氣氛一下低落下來，沈星辰伸手放下筷子，繃着臉看着沈平：“爸，你非得這樣？”
沈平緊張的站起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個星河，你喫，你喫這個……我不問了，不問了，你喫魚、喫蝦，你喫，叔叔不問了啊。”
方星河擡頭，笑了笑，搖頭：“嗯，我覺得叔叔做得飯特別好喫！”
“好喫你就多喫一點。”沈平一臉歉意。
沈星辰重新拿起筷子，沈平不再多問，只能一個勁的勸方星河喫菜。
一頓飯喫完，低落的情緒也過去了，沈星辰在廚房洗碗，方星河坐在沙發上努力跟沈平表達自己的疑問，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沈平認真的聽完，他想了想，開始問：“你的意思是，你是想通過篩選的方法，選出正在的貧困生？你的理解是，如果一個人真的很窮，他是沒有錢在學校外面喫飯的，因爲外面的消費比學校食堂更貴。所以你覺得一個正在貧窮的學生，會在學校食堂用餐，並且會盡量低的減少自己的開支，以便用有限的錢喫最長時間的飯。是嗎？”
方星河點頭：“對。”
“好，你現在希望這個篩選貧困生的東西，跟學校食堂刷卡的機器是相通的。如果一個正在的貧困生在食堂刷卡、喫飯，你希望能有一個直觀的數據體現出來，讓人一目瞭然，一看就知道哪些人是捨不得花錢的那種人，對不對？”
“對！”
“篩選貧困生的東西，一定是智能，可以設置很多條件、可以查看的入學半年乃至一年的用餐狀況，是嗎？”
“對！”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希望有一個程序接通學校食堂刷卡機的端口，然後根據學校制定的條件，自動篩選出半年或者三個月內學生的用餐情況，如果這個學生每日用餐都低於正常飲食，那麼這個學生就應該享有貧困生補助金。”
“叔叔，我就是這個意思！”
沈平點頭：“這個我知道。我現在看不到你們學校刷卡機的系統，所以看不到代碼，正常情況下，只要程序是人編寫，就應該可以改寫，可以設置接入其他端口，只不過需要調試，而且這種接入的端口的程序，如果市面上沒有買的，那就要找人專門編寫。”
方星河趕緊掏出筆，“叔叔，我先記下來，到時候申請的事我會再跟進。”
“我聽星辰說，你是在學生會？怎麼想起研究這個了呀？”沈平好奇。
“我有同學是特困生，可是她的貧困生助學金申請不到，而其他沒有那麼困難的人卻申請到了。我覺得我們學校的這種評判標準不準確也不公平，我希望能招到一種相對更加公平的東西，如果人有私心，難以控制，那麼冷冰冰的機器給它設定好程序，不講人情往來，是否會相對公平一點？”方星河快速記沈平剛剛的話。
方星河擡頭看他：“嗯。我那個同學出去找家教，結果還遇到了騙子，可即便如此，下一次有人打電話找她，她還是會去，因爲她沒辦法，她太窮了，她不工作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有辦法生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年的學費怎麼辦。所以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幫一幫跟她陷入差不多困境的人，我剛好又着學生會，就跟上面提了下想法，剛好也有其他人跟我一樣提了這個，人多力量大，學生會重視了，所以我要做嫌棄調查。嘿嘿，叔叔，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啊？”
“沒有，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愛心有善良的好孩子。”沈平說：“不是每個你這個年紀的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的。”
方星河有點害羞：“我也只是盡我所能啦。”
“來，我們再來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弄的更詳細一點……”
沈星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平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給方星河更詳細的講解，方星河不住的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嗯嗯，明白了……”
沈星辰重新洗了一些水果端過來，拿了只蘋果在啃，問：“弄清楚了？”
“清楚是不可能清楚的，我只要到時候負責把他們說清楚了就行。”方星河把筆記本收起來，“叔叔，謝謝你，你真是幫了我超大的忙！要是這件事能成功，那些獲得幫助的貧困生都應該感謝你。”
沈星辰看了沈平一眼，沈平趕緊擺手：“哎呀別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千萬別這麼說，我沒幫什麼忙。不過，這一套真要做下來，價格不低，不知道你們學校會不會同意。”
方星河把本子放到包裏，“沒事，試一試才知道學校會不會同意。”
該問的都問了之後，兩人打算回學校，沈平提醒：“星辰啊，你回去之前，去讓你媽媽看一眼啊。”
“嗯。”沈星辰應了一聲。
方星河跟沈平揮揮手，“叔叔再見！”
沈平看着沈星辰，“對了兒子。”
沈星辰回頭，沈平看着他，又看了看方星河，張了張想說什麼，再一次猶豫了，“你下週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沈星辰看他一眼，“這次不能說？”
“這次不說，等下次。”沈平說完催他，“去吧。”
沈星辰跟方星河辭過沈平離開，方星河見他們直接去站臺，“你爸不是讓你去看你媽嗎？”
“不去。”
方星河瞪眼：“你騙你爸啊？你這樣就不對了，去看你媽媽，你還騙你爸。”她撇嘴，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
沈星辰轉身看她，嘆口氣：“行，就看一眼！”
他們等了另一班車，上車後走了六、七站路後，兩人一起下車，果然看到馬路對面有一間十分富麗堂皇的美容院。
沈星辰跟方星河在斑馬線前等綠燈，方星河正左看右看，冷不丁身側的沈星辰突然站直了身體，整個人都變得生硬起來。
－－－－－－題外話－－－－－－
偷來的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