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半天,見年伯同沒出來開門,她小心的擰開門把手,“年伯同?”
推開門,第一眼沒看到年伯同,她半個身體探進去,朝裏面一看,“老年!”
年伯同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手裏捧着書,竟然是一副正在看書的造型,方星河驚訝:“你剛喫完飯就來看書啊?真勤奮。”
“有事?”年伯同隨意的翻了兩下書,合上,隨手放在一邊,看着她問:“你想說什麼?”
方星河左右一看,撅着屁股把一個單人沙發拽過去,然後坐下來,“就聊聊天說說話,哪有什麼固定的要說什麼?真要那樣,也太刻意了是不是?沒必要,咱們都是自己人,那麼矯揉造作多瘮人。”
她嘴裏說着不要刻意,其實她來敲門的這個行爲本身就帶着刻意,這言行不一的一套她自己倒是十分坦然。
年伯同看她一眼,“那就想說什麼說什麼。嗯,說說你跟你那些小朋友的事吧。”年伯同微微擡眼看她說:“比如你跟你那些小朋友在一塊的時候,是不是說過我壞話?”
方星河立刻否認:“怎麼可能?你跟他們又不是很認識,怎麼說你壞話?”
“不認識?”年伯同說:“你是說封皓我不認識,還是說宇文桀我不認識?又或者是沈星辰我不認識?哦,你是說方家那個便宜哥哥方諾亞?”
方星河:“……”她舉手:“打住!咱們不了這個話題。要不然來說說你工作的事?”
“我工作的事?”年伯同點點頭:“也行,說起來,我最近覺得工作的勁頭不足啊。”
“啊?爲什麼呢?趕緊說說,說不定我還能給你開導開導。”方星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笑眯眯的看着他:“怎麼了呢?怎麼會勁頭不足呢?”
“因爲之前老有人在我耳邊嘀咕,說什麼要當有良心的企業傢什麼的,給我制定了一個遠大又宏偉的目標,後來呢,這個人升官了,就覺得我沒利用價值了,沒人監督我了,我這動力自然就沒了。”年伯同說話的時候,還故意睨了她好幾眼。
方星河:“……”擱在膝蓋上的手訕訕的搓了搓腿,“這,這樣啊。這個……其,其實哈,我要當攝影師這件事,我都沒人監督……”
“嗯,所以我是意志不堅定的那種人。”他扭頭看着她,一臉惋惜的說:“恐怕我沒辦法成爲你希望的那種人了。”
他話剛說完,方星河立馬跳了起來:“不!你會成爲優秀的企業家的,有良心又責任行!你現在覺得沒動力,不過是因爲暫時的懈怠!而且,你的意志力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堅定,不要輕易懷疑自己,你是最棒的!”
年伯同乾巴巴的道:“哦。”
“監督這件事……”方星河用手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又對準年伯同:“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年伯同站起來,“聊天聊完了嗎?那你回去歇着吧。”
方星河趕緊一把拉住他,“沒完呢,我還有很多天沒聊呢。哎,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年伯同看她一眼,重新坐下來,“你要送我生日禮物?”
年伯同想了下,說:“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方星河震驚:“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你身份證上是哪一天,你的生日就是哪一天啊。”
“哦,我身份證上的日期是我自己編的。”
方星河瞪大眼:“哎?”
年伯同朝她笑了笑,說:“我被人發現的時候,差不多三四歲,被人丟在一個靠近公路的村子口,聽說當時候全身上下只穿了那種貼身的衣服,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後來那個村裏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把我帶回去。你看,我連自己什麼時候出生都不知道,所以就更不知道我是哪一年哪一天出生了。”
方星河呆呆的看着他,圓溜溜的眼睛不由自主耷拉下來,眼中充滿了無數的同情和憐愛。
沒辦法,女生天生心軟,一聽到這些悲慘的事,就跟着心疼。要不然,那麼多故事裏的少年英雄們怎麼就總得美人鍾情?還不是因爲他們身世悲慘讓美人從同情入手。
“真可憐。”方星河摸摸他的手,年伯同看她一眼,方星河把手縮回來,“你覺得跟我一天過生日怎麼樣?我是十二月份的生日,在哪裏擱一天,又高興又省事,還不用額外記是幾月幾號,多好。”
年伯同看了下被她摸過的手,拿另一隻手摸了下那隻手:“你覺得好?”
“當然好!”方星河說:“這樣的話,那咱倆就是同月同日生了,這纔像一家人嘛,當然好了。”
年伯同想了下,“那就放一天。”
方星河猛地睜大眼睛,“真的?”
年伯同點頭:“真的。”
方星河“哇”一下蹦起來,那架勢眼瞅着就要撲上去,結果又矜持的揉了揉屁股,“那我先走了啊。你忙,你繼續看書!”
年伯同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拉開門出去。
看來是上次踹屁股後遺症,看看把孩子逼的,硬生生被打壓了天性。年伯同擼了把頭髮,心情說不出的惆悵。
方星河回到自己屋,開始給自己聰明的好友發短信:什麼樣的生日禮物纔會找人喜歡?
結果,葉乃伊問:誰過生日?
方星河:……
方星河:老問是誰生日干什麼?你就告訴我要送什麼禮物好?
葉乃伊:知道是誰生日,才能對症下藥。總不能買朵頭花送給男人吧?
方星河:我想給你年伯同準備生日禮物。
&nbs
p;葉乃伊:哎呀,這個禮物可準備的多了,先給你普及一下給對象準備生日禮物的三大要素:瞭解對方愛好,找準對方需要,別出心裁的創意。學問可大了,一頓午飯,我明天親自傳授。
方星河:成交!
第二天中午,上完課,方星河在藝術學院門口等到了下課的葉乃伊,葉乃伊穿着形體服,外面裹着羽絨服,穿着高筒靴,老遠看到她,便笑着說:“你打算請我去哪喫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