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已經跑過去把門關了起來。
她站在門口,轉身看着方寒金,方寒金喊完這句話,半天沒說吭聲。
孟旭走回來,她低着頭,聲音顫抖的說:“我們當初說好的……這也是我接受孩子的原則,你……”
方寒金有些懊惱,一生氣,就把心裏想的話喊了出來,說來說去,還是因爲孟旭的錯,“你但凡你能把婷婷教的稍微好一點,也不至於到今天的地步。”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是怪我。”孟旭抿着嘴說:“再說了,婷婷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穿衣打扮還是可以改的,怎麼就上升到我孟家了呢?好,就算我孟家落井下石,對不起你,但是當初沒有其他人給你錢是不是?我爸的錢也是錢,他也想做回本的生意,難道平白無故給你錢?那不是一百兩百一千兩千,那是幾千萬!他給別人放貸時的利息有多高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比銀行利息高,但是他給別人的利息更高!你不念着他的好就算了,那你也不能反咬一口!”
方寒金因爲剛剛那句話失言,一時無話,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算了,婷婷那邊你看着點吧,我想回去睡了。”
他站起來,伸手拉開門,結果看到方婉婷一臉震驚的站在外面,她盯着方寒金,“爸,你說的是真的?你說的是真的?我哥真的不是我哥,而是方星河……”
她還沒說完,就被方寒金一把拖了進來,門再次被關上。
孟旭緊張的拉着方婉婷的手:“婷婷,你瞎說什麼呢?千萬別瞎說,你哥就是你哥,也是方星河的哥哥……”
“我都聽到了!”方婉婷震驚的說:“我爸的意思不就是說,方諾亞跟方星河纔是一個媽生的,我不是嗎?”
孟旭着急的看向方寒金,“你看看你……”
方寒金沉默半響,突然說:“既然你聽到了,就跟你說實話吧。”
“方寒金!”孟旭着急。
但是方寒金還是活:“你跟你哥確實不是一個母親。你母親只生了你,他和星河是孿生兄妹,兩人同時出生,歲數之間差了半小時。你哥先出生半小時。”
方婉婷一臉震驚,一下坐到了椅子上:“那也就是說……我哥不是我哥,而是方星河的哥哥……她竟然搶走了我哥……”
“你哥就是你哥,只是也是方星河的哥哥。”孟旭低着頭說:“你不要多想,你哥還不是跟以前一樣?”
“一樣?”方婉婷聲音帶着哭腔,“他對我怎麼樣,你們看不到嗎?從以前開始,他就不喜歡我,小時候還能帶着我玩,後來長大了,我牽一下他的衣角他都不願意……哪裏一樣了?再後來方星河來了我們家,然後他就處處偏着方星河,看我橫豎不順眼。我以前不知道,覺得他是我哥,偏着方星河我不甘心,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方星河是他親妹妹,我是個外人!”
方寒金擡頭:“別瞎說,你哥不知道。你也不要跟他說。”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方婉婷嚷道:“他要不知道,怎麼就光喜歡方星河,討厭我了?”
孟旭也看向方寒金:“難道諾亞他……”
方寒金還記得方諾亞小時候上小學第一天,回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學校裏的小孩都是笨蛋,他一個都不喜歡”,後來方寒金聽到過好多次方諾亞說討厭笨蛋,討厭蠢人,也確實在他面前抱怨過方婉婷太笨,說方程換個題型就不好,他不喜歡蠢妹妹。
方寒金也看出來方諾亞喜歡方星河,但是,他喜歡方星河不是因爲其他原因,而是因爲方星河確實聰明,更何況,他們還是雙生,有些默契也正常。
“諾亞不知道,從來沒人說過,在家裏他表現也正常,不可能知道的,不要瞎想。”方寒金說:“這事以後都不準提起來,就這樣吧,儘快回去睡覺。”
方寒金看了她們一眼,轉身走了。
方婉婷還坐在椅子上哭,踏的地板“叭叭”響:“媽——”
……
車到車庫停下,年伯同把她的小自行車從後備箱搬下來,方星河自己推着,等年伯同把車上包拿下來,一起上樓。
電梯裏,年伯同問:“怎麼跑方家了?”
“我去找方諾亞算賬了。”
“成功了嗎?”
“沒成功。”她撇撇嘴:“方諾亞太狡猾了,我要求換學校,結果他申請的學校跟我一模一樣,換哪都又他,沒辦法了。我猜着我跟他的約法三章也不管用,我真是太難了!”
年伯同笑了下:“這樣看,你哥也不容易,都工作了還要跟你一起讀研,你看看,他也挺難的是不是?何況,他心底裏是爲了你好,你就安心接受就好。”
“我怕他多管閒事。”方星河說:“打個比方啊,如果有男同學跟我多說一句話,他說不定就去找人家麻煩了。這事他做的出來。”她想了想,扭頭問年伯同:“老年,你說實話,我哥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應該沒有。”年伯同說:“不過,看起來有點戀妹情結。”
方星河震驚:“???”
她伸手捂嘴:“這個比腦子有問題更可怕!”
年伯同笑着說:“沒事,他又沒做可怕的事。”
“他有!”方星河眯眼:“要不然我怎麼會說他變態呢?他敵視我身邊所有的男同學,看誰都不順眼!現在想想,他貌似還挺嚴重的!”
年伯同開門,讓她進去,方星河把自行車放門邊,自己換鞋後去沙發上癱着,年伯同關門後被她的小自行車摺疊起來掛在牆上,“星河去洗手。”
“哦。”
兩人的動作語言中含有的默契一看就是長期養成的,自然的一看就是一家人。
阿姨探頭,“回來啦?年先生還沒喫飯呢,星河吃了嗎?”
“我喫囉。”她回頭:“老年你爲什麼沒喫飯?這樣可不行,怎麼能不喫飯呢?”
“今天下班晚,回來路上接到你信息,就順便接了你。”年伯同說:“我想去喫飯。”
“嗯
嗯。”她蹺着二郎腿,一邊剝香蕉一邊看電視,自在的不得了。
低頭一看,發現茶几上放着一本有關出國留學在國外的信息,新的,封面的包塑都沒拆,她拿起來,“老年,這個書是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