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懿紅鸞 >第14章 搭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荼悠感覺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猜到,此事肯定與那個男子脫不了干係,恐怕是對方害怕自己的行蹤也隨之暴露,所以出面壓下了一切。

    她猜的對,但她沒猜到的是,那人愣是把荼燕給嚇得夠嗆。

    昨日子時,一個黑衣人翻身進入東陽伯府,準確且迅速地找到了荼燕的所在地,然後從後窗翻入。

    當時荼燕正準備入睡,剛發現這個黑衣人,就被黑衣人迅速抓住了脖子,尖叫聲就這麼被卡在了喉嚨裏。

    她拼命拍打着黑衣人的胳膊,企圖用指甲摳掐他的手腕,但卻發現對方似乎戴着鐵製的護腕和護手,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沒有半分鬆懈。

    黑衣人見她逐漸放棄掙扎,便將她按在牀上,低聲說了句:“那流言我聽着十分不舒服,明日午時之前,不要讓我再聽到此事。”

    荼燕十分不服氣,憑什麼自己就得聽這個人的?她的目光怨毒,見黑衣人手的力道減小了點兒,正準備開口反脣相譏,黑衣人就摸了個令牌出來。

    是宮裏的令牌!

    這種東西,只有一品以上的官爵和皇子、公主才能擁有的!

    荼燕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他的令牌是假的,黑衣人就冷冷地開了口:“你若覺得這是假的,你大可以繼續散播你的流言,但若你惹到了誰,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

    此話說完,荼燕愣住了,等她回過神來,黑衣人已經走了,而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瘋狂。

    荼悠!

    她在心裏已經把荼悠千刀萬剮!可是爲了保命,她還是不得不給李甜兒傳了信。

    而李甜兒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一時間想不出不是荼悠,還能是誰。

    她滿腹憂慮地在四皇府內溜達,打算去找四皇子說說話時,推開門就看到了令她震驚又憤怒的一幕。

    她見到她的婢子,正抓着四皇子的手!

    真是瘋了!在她如此鬱悶之時,這個死賤蹄子居然還揹着她偷偷勾搭她的男人!

    “心柔!”她憤怒地尖叫道。

    心柔嚇了一跳,她本是看着盤子要掉了,趕忙去抓,但四皇子先一步抓住了盤子,於是自己就抓住了四皇子的手。

    可送點心卻不是如她所說,是李甜兒派她來的,而且點心是她親手所作,而非她說的李甜兒親手做的。

    就在心柔緊張地想放開手解釋什麼的時候,卻在四皇子溫柔的目光中愣住了,手也不自覺地忘記了放開。

    便是這片刻的時間,李甜兒來了。不僅來了,還看到了。不僅看到了,還誤會了。

    但真的是誤會麼?恐怕並非如此。

    心柔準備開口向李甜兒求饒,但轉念一想,如果成了四皇府的妾,那麼李甜兒就不敢動自己了。相反,如果向李甜兒求饒,自己還不知道回去了會被怎麼處置。

    於是她看向四皇子。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看到的,卻是四皇子涼涼的目光,眼底似乎還有輕淺的嘲諷。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四郎。”李甜兒進入書房,淡淡瞥了心柔一眼,說道,“前些日子府裏有人與侍衛私通。”

    “哦?”四皇子聲音清冷而溫和,有着令人心神安寧的力量一般,他挑眉繼續說道,“慕兒打算如何處置?”

    慕兒是李甜兒的小字,是她穿越過來後給自己取的,爲的就是紀念一下自己原本的名字。

    “妾私以爲,按東黎律,當亂棍打死。”李甜兒看向心柔,緩緩說道。

    她一字一句停頓得當,卻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就像是念流水賬一般,絲毫不像是在說一個人的生死。

    “那便這麼辦吧。”四皇子笑了笑,贊同道。

    心柔垂着頭跪在地上,聽到四皇子話音剛落,便感受到了來自李甜兒的目光,這目光令她仿若芒刺在背。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婢子,妾就帶走了。”李甜兒收回目光,溫和地笑着說道。

    四皇子嗯了聲,點了點頭,依舊寵溺地看着李甜兒,似乎對於李甜兒要做什麼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長這麼大,在宮中他見慣了這些,別說自己的皇妃處置一個婢子了,皇后處置那些犯了錯甚至是礙了她眼的宮妃時,都從不避諱他。

    “皇妃……姑娘……奴婢哪裏對不起你!”心柔哭着撲到李甜兒腳下,喊道。

    可她得到的只是一道冰冷的目光,李甜兒什麼都沒有解釋,轉身喊了人來帶走了心柔。

    李甜兒早先也猶豫過、糾結過,心柔比她大五歲,從小李甜兒的娘就沒有怎麼管過她,都是心柔一直陪伴在身邊。但她不是李甜兒,她是李慕,所以心柔的存在令她十分害怕,她害怕暴露。

    她原本不願意傷一個忠心耿耿十幾年的婢子的心,所以打算先觀望一下。

    可眼前……

    李甜兒回頭目光復雜地看了心柔一眼,後者則是含着眼淚擡頭回望着李甜兒。

    “行刑吧。”李甜兒閉上眼,扭過頭不看心柔。

    她既然有意攀附四皇子,那麼勢必是害怕了,她明白了她的主子李甜兒變了,所以企圖攀附他人來保命。

    如果她繼續裝傻下去,或許李甜兒不會痛下殺手,但一切都只是如果了。

    “姑娘,四皇府把一個打得半死的人丟了出來。”木梓附在荼悠耳側,小聲說道。

    果然不出所料,按照東黎律法,婢子與護衛私通,是要被亂棍打死的。

    突然間她有些愧疚,自己身爲東陽伯府嫡女,被人潑了這一通髒水,橫豎都會因爲門第之隔,不會被牽扯進去。

    並且她有九成的把握,二夫人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畢竟如果把荼悠嫁給了那侍衛,雖然能拖四房下水,但二房也絕對撈不到好,搞不好還會害得全家被京城低看,最後闔府的姑娘都嫁不出去了。

    如今有人介入,也有人頂罪,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大意了。

    “你可知道是誰被拖出去了?”荼悠輕聲問道。

    “奴婢聽那幾個把人拖出來的護衛交談,應該是心柔沒錯了,而且還有額外的消息,那個心柔,似乎是四皇妃從小就跟在身邊兒的人。”木梓回道。

    她還只當心柔只是個無關痛癢的婢子罷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份。

    “從小跟在身邊兒的,怎麼會沒人知道呢?”荼悠問道。

    “這奴婢也不知道了,四皇妃以前誰會注意到呢?所以便也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也不會說。反正如今跟在四皇妃身邊兒的婢子好像叫柳絮,是四皇府分過去的人。”木梓說道。

    “真是有意思了,身邊的心腹給打出去了,卻留了不知根知底的。說得好聽是信任四皇子,但說白了就是一個字,蠢。”荼悠冷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偷偷把人撿回來,這事兒太有趣了。”

    木梓愣了一下,疑惑道:“姑娘如此做會不會太冒險了?況且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

    荼悠打斷了她的話:“無關緊要?不,流言是八姐傳出去的,如今四皇府的心柔頂了罪,八姐那邊確沒有絲毫反應,這說明四皇妃和八姐消息是互通的,這足夠說明很多事情。”

    “況且,她大可以拿一個不重要的婢子來頂着,這個心柔,要麼是犯了大事兒,要麼是知道的太多,所以四皇妃等不及了。”荼悠繼續說道。

    木梓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心腹能犯什麼需要被打死的嚴重事兒?不外乎背叛了主子。但十幾年的心腹爲什麼會背叛?無非是知道太多,明白自己會死。

    “所以,她的用處大着呢。”荼悠見木梓明白了,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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