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懿紅鸞 >第16章 昏迷
    荼悠站在了一邊,調整了一下呼吸,閉上雙眼。

    還不等盧謹阻止,她就已經雙手結印,放出精神力探測心柔全身的狀態。

    盧謹臉色有點發白,他緊緊盯着荼悠的額頭,緊張到額角冒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

    “停下。”他趕忙喊道。

    荼悠被他的聲音喊地收回了一點心神,額間一個若隱若現的印記立馬消失了。

    “你幹什麼!”荼悠有些惱了,她回頭不滿地看着盧謹,但見到後者有些蒼白的臉色時,不禁感到疑惑。

    “你想用靈力救她?”盧謹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問道。

    荼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若要用靈力,以如今的身體,還是有人護法會保險一些。

    “不行!”盧謹十分強硬地開口阻止。

    荼悠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我平時喫喫喝喝沒事兒做,靈力攢着就是爲了用在有用的地方,如今救人要緊,你幹嘛還要阻止我?”

    盧謹默默吞了口口水,想起天帝當時跟他說的話,一時間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這對兄妹,還真是……

    令人不爽呢!

    幾個月前,天帝告訴他,瑤霜成爲荼悠後,額間會有一片雪花,每用靈力到一定程度就會碎掉一瓣,六瓣全碎,她也就該回天界了。這個限制,一是爲了防止她過多使用靈力鑄成大錯,二是告訴她,她沒有本事控制好自己,那麼就不要再執着於人界的事情。

    但天帝也說,不要主動把這件事告訴荼悠,等她自己發現不對勁後,再說出實情。到時候說不定已經用掉不少雪花瓣了,這樣也能讓她早點兒回去天界。

    “我這不是擔心你!我們自我修復**都需要消耗很多靈力,更別提救人了,還是找個大夫來比較靠譜吧!”盧謹說道。

    他的語速有些快,語氣也不大好,他頭一次這麼着急這麼無奈,又這麼慌張害怕。

    荼悠看到他的眼神複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咬了咬下脣。

    “青鸞,我是真的沒辦法,她不該死在這個時候,都是因爲我的錯,她就快要死了……我害死了這個叫荼悠的姑娘,你不會知道當我算到如果她死了,她爹的壽數會變成三個月、整個悠然居和這個莊子裏的人都只有三個月壽數時有多難過。”荼悠說着,她頭一次沒有喊“表哥”或是“盧謹”,而是那個他倆曾經最熟悉的名字“青鸞”。

    她說着,眼淚也撲簌簌掉了下來,這下可把盧謹給徹底搞懵了。

    “但我又害死人了,她是我害死的,都怪我,若不是我大意……”荼悠害怕屋外有人聽見,哭聲壓抑,但話已經開始說得斷斷續續。

    “那……便這一次了,往後你不能再這樣了。”盧謹沉吟不語,過了半晌,才答應。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便結印開了一個結界,否則什麼亂七八糟的神鬼精怪都會發現他們。

    荼悠見他嘴上說着不,但確主動開了結界,趕忙擦乾眼淚,丟給盧謹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轉身結印,準備救人。

    盧謹有一瞬間的無語,他感覺荼悠方纔的眼淚都是裝的,要不怎麼能這麼快就收回去?

    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

    結界上青光流轉,結界內火紅色的光芒緊緊包裹在心柔身上和荼悠的雙手上。

    荼悠額間的雪花印記逐漸顯現,發出淡藍色的光線,由模糊而清晰,隨着她的靈力輸出,逐漸變得有些刺眼。

    若此時盧謹能從正面看到她的臉,定會發現那朵雪花印記從她的額間浮出,第一瓣已經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痕。

    “你若堅持不住,就換我來吧。”盧謹終於忍不住開口,但是荼悠沒有理他。

    慢慢的,盧謹發現了不對勁——

    周圍的一草一木,都開始慢慢搖晃,不斷地在渡靈力給荼悠!

    “你瘋了!快停下!你這樣強行轉換這些生靈的靈力,會把自己拖垮的!”盧謹着急了,但是他也不能離開,結界一旦打開,荼悠不結束他也不能結束,否則後果會怎樣還不好說。

    十分細微的“咔啪”一聲,第一瓣雪花徹底碎掉了。

    盧謹皺了皺眉,到底還是靈力用過度了。

    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又一聲“咔啪”。

    碎了兩瓣?

    怎麼還有這種操作?

    他還沒驚訝完,荼悠突然噴出一口血,手裏的靈力光團也隨之消失。

    盧謹趕忙撤掉了結界,三步並兩步衝過去扶住荼悠,然後看向她的額頭。在那裏,雪花印記還未完全消失,原本由六瓣的雪花,赫然只剩四瓣了!

    他有些懊悔,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還是自己來了,雖然自己修爲只有四千年,但好歹也活了四十萬年,怎麼也比這個七百年的小丫頭強吧!

    他用了一絲靈力掃了一遍心柔的身體,發現荼悠這丫頭,到底還是拼盡了全力,現下心柔除了皮肉傷,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這時候,屋外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周伯在屋外敲了敲門,喚道:“姑娘。”

    “周伯進來吧,表妹她傷心勞累過度吐血昏倒了。”盧謹說道。

    周伯愣了愣,但還是推門進來了。

    “這……”周伯看着荼悠暈倒在一旁,面露難色。

    “周伯,我先帶她走,我們此番本就是隱祕行事,榻上的姑娘還拜託周伯照顧幾日了。”盧謹嘆了口氣,打橫抱起荼悠,說道。

    周伯點了點頭,然後放了他們離開。

    直到他們已經消失有一會兒,才嘆息着搖了搖頭,把銅盆放在了屋內鐵架上,轉身去叫周姨來幫忙給這個姑娘清洗傷口。

    盧謹把荼悠帶回東陽伯府後,先回了紫風居,先換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把荼悠藏在屏風後,想了想,讓左棠去喊木梓來。

    木梓到的時候,看到屏風後穿這一身黑色夜行衣,倒在地上的荼悠,差點兒叫出聲來。

    盧謹使勁給她使眼色,她才終於明白過來,忙故意喊了一聲:“姑娘有什麼煩心事兒可以與奴婢們說說,或許有幫的上的呢?表公子還有公務要辦呢,姑娘快些起來與奴婢回去吧!”

    說着,盧謹轉過身去,木梓會意,趕忙把荼悠的衣服換好,然後盧謹不知道從哪兒真的弄了壺酒來,她再把酒潑在荼悠的衣襟上。

    幹完所有事兒,盧謹說了句:“表妹喝醉了,我身爲表哥自當送她回去,木梓姑娘帶路吧。”

    一番戲演得那叫一個……尷尬。

    反正左棠看着感覺挺尷尬的,但他想了想,自家公子從小就是這麼個樣子,總是間歇性讓人捉摸不透,便也沒有多想,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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