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沒有催促,等待趙紫南的答案。
大約三分鐘後,趙紫南擡起頭,輕輕搖頭,說道:“方羽先生……我仔細回憶過了,我小時候沒經歷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沒有?比如什麼時候突然暈過去了,又或者遭遇過車禍,被雷劈,從懸崖摔落……”方羽類比了幾種情況,說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發生過諸如此類的事情?”
趙紫南果斷地搖頭,說道:“這些……更沒有了。”
“真沒有?”方羽問道。
“嗯……”趙紫南確定地答道。
她這輩子的成長曆程,普通至極。
小時候,她就特別害羞,一見到陌生人就要哭泣。常年以往,致使她的父母都不太喜歡她。
長大以後,她上了小學,中學,大學……在上學的期間,因爲容貌,她一直是全班全校關注的對象,這讓生性害羞膽怯的她,非常不適應。
她曾提出過不想去上學,想要待在家中,請單獨的家庭教師來完成課程。
但這個請求,卻被趙濟道拒絕了。
趙濟道認爲趙紫南必須接觸外面的世界,否則性格缺陷將永遠無法修補。
從那以後,趙紫南再說不想去上學,就會遭到嚴厲的責罵。
因此,她再也不敢這麼說,只能強忍着不舒服的感覺,照常去上學。
但在這個過程中,她變得更加膽怯和害羞,發展到病態的程度。
只要見到陌生的外人,哪怕那天心情不錯,也會立即變得很差,情緒跌入谷底,甚至渾身冰涼,嬌軀顫抖。
她見過很多心理醫生,卻無法治療她的情況。
由於越來越嚴重的性格缺陷,家族中的那些長輩,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甚至把她當做精神病。
到後面,就連她的父母都不太想理會她,只剩下一個哥哥趙軒,還像以往那樣照顧她。
趙紫南的前面二十四年的生活,就是這麼過來的。
除了害羞和膽怯以外,就是家族長輩的冷眼和責罵……並沒有經歷過方羽所說的奇怪的事情。
方羽知道,在這種事情上,趙紫南沒必要說謊,而她這個性格,應該也不會說謊。
難道發生過什麼……而趙紫南不知道,或是忘記了?
但若是這樣,也就無從得知,也無從驗證了。
“方羽哥哥,我……是不是很奇怪?”趙紫南見方羽不說話,抱着雙膝,輕聲問道。
“確實很奇怪。”方羽答道。
“哦……”趙紫南低下頭。
方羽意識到這句話有點歧義,便說道:“我說的是你的體質,不是你這個人。”
趙紫南仍然低着頭,抱着雙膝,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這句話,趙紫南擡起頭,雙眸如星辰般閃閃發亮。
“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一張白紙。”方羽說道,“但隨着年齡增長,接觸的事情越來越多,慢慢地就會變成一本書籍。但你卻不同,你還是一張白紙,最多也就增多了幾頁。”
“……那你呢?”趙紫南問道。
“我?”方羽愣了一下,答道,“我應該是系列叢書,從第一部寫到第一千部,也未必寫得完。”
聽到方羽奇怪的比喻,趙紫南莫名覺得好笑,忽地噗嗤一笑。
隨即,她又意識到這麼做不太好,趕緊捂住臉,解釋道:“方羽哥哥,我不是笑你……”
“沒事,想笑就笑。”方羽說道,“不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在這個世界上活着,首先還是得以自我爲中心,否則……”
說到這裏,方羽突然想起一個人,心絃一顫。
趙紫南睜大雙眸盯着方羽,想要聽下半句話。
但方羽卻站起身來,說道:“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趙紫南乖巧地答道,起身跟着方羽離開。
……
第二天上午,就如之前的預想,王家兩個分支都派出隊伍,來到北都武道協會的臨時會館。
各大世家雖然無法親臨現場,但卻都派出了眼線,在臨時會館外面徘徊,探查情況。
可以說,整個北都武道界,都在默默關注着這件事的發展。
王芝山,王賀天,兩位家主,各自帶着六名隨從,站在了臨時會館的大門。
他們身披白金長袍,渾身上下散發出尊貴且高人一等的氣息。
這就是王家人!
“我們,要見懷虛。”王賀天盯着面前的鄭澤,冷聲道。
“老師還在休息,暫時不能面見兩位,還請兩位擇日再來……”鄭澤心懷忐忑,按照方羽給他的臺詞說道。
王家人,對於北都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難以仰及的存在。
在王家多年的制霸下,北都大多數人打心底認爲,王家人確實高人一等。
鄭澤也不例外。
如今,面對王家的兩名家主,他的內心還是有些畏懼。
尤其,在說出剛纔那句話後。
果不其然,聽到鄭澤的話,王芝山和王賀天的臉色瞬間一變!
尤其是王芝山,臉色鐵青,雙眼之中泛着兇光。
“懷虛大人,這是要讓我們喫閉門羹!?”王芝山語氣擡高,質問道,“我們爲了什麼事情而來,他老人家應該很清楚!我們之所以還能保持平和,只不過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