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蟄本意是今天退房離開，聽到雲珏的建議也只好點頭答應道：“行，你帶路。”
早春的寒夜並不能阻擋帝都夜生活的熱情，酒店的車停在一處酒吧門口，司機還特意問一句：“要不要等着？”沒辦法不熱情服務，這車的租金貴不說，方蟄給了一張五十的小費。
“晚上冷，就別在這等着了，差不多十二點在這等就行。”方蟄沒打算玩太晚，十二點就是極限了。雲珏站在一邊笑眯眯的等着，心裏琢磨着，這傢伙在米國也沒呆多長時間，給小費的習慣倒是養成了，還大方的很。
司機自然是滿口答應，雲珏有點迫不及待的拉着方蟄往裏去。酒吧這個東西，早先叫歌舞廳，有個電視劇叫做《海馬歌舞廳》，這就是算是前輩了。
雲珏對這裏還挺熟，拉着方蟄上了樓，昏暗處的一個卡座，隱約的燈光裏看見公孫悅。兩個女人是約好的，見面先抱一個，然後才招呼方蟄道：“方蟄也來了，正好高萍也在。”
這話說的，雲珏輕輕的推她一下，高萍倒是沒在意的笑了笑：“承蒙賜教，今天這場我請客。就算是當做對方蟄教誨的答謝。”
方蟄納悶的笑問：“這跟我有啥關係？我也沒教你什麼啊？”
高萍解釋道：“我根據你的思路，寫了個稿子遞給領導看了，領導覺得很有想法。”
“是麼？能幫上忙那就好。”方蟄笑着點頭回答，心裏卻在嘀咕，這女人真能裝腔作勢，不就是顯得自己有渠道把消息遞上去麼？這跟我有啥關係，還非要拿出來說，悶聲發大財不好麼？旋即又想，看來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她不得不跟我解釋一聲。
“行了，坐下來說吧。”雲珏猜到方蟄肯定有心思，拉着他坐下倒酒。裏頭還有一個人，見到方蟄便笑道：“你來了真好，不然就我一個男的，肯定被她們玩死。”
公孫悅笑道：“孫子，注意你的措辭，什麼叫玩死啊？我們還沒那麼變態。”
孫長才也不是幹捱打不還手的主，立刻懟回來：“你說這話摸着良心了麼？哪回跟你們出來，我是能站着回去的？今天說好的大家都來，到了地方就我一個，我心裏能不慌麼？”
雲珏在傷口上撒鹽道：“你都說了，回回你都躺着出去的，有男的沒男的沒區別。”
高萍也笑道：“就是，你仇人太多，你能怪的了人？”
孫長才佯怒道：“那我是做人實誠，喝酒從不耍賴，哪像有的人啊，能賴就賴。”
高萍似乎被激怒了，拿起一瓶洋酒倒了一杯，在桌子上一磕杯子：“行，走一個，先乾爲敬！”這女人喝酒還挺猛，仰面就是一口乾，杯口朝下笑道：“該你了。”
孫長才也不慫，倒一杯也跟着幹掉，同樣杯口朝下，目光回視：“還來麼？”
方蟄看着覺得有意思，扭頭在雲珏耳邊低聲道：“這兩人有故事？”
這時候高萍端着杯子衝雲珏道：“好了，別交頭接耳的，沒看見都單着呢。方蟄，我敬你。”說着一口乾掉，方蟄只好拿個杯子，不緊不慢的倒一杯舉起來：“謝謝你請客。”
因爲都是雲珏的朋友，方蟄也不好厚此薄彼，接下來其他兩人的敬酒，方蟄也都乾脆的喝了。在酒桌上，方蟄還是能抗一下的，其實他並不喜歡喝洋酒，洋酒裏頭也就是威士忌和貴腐比較對方蟄的胃口。
現在喝的人頭馬，明顯是受了港城那邊的影響，有一句經典的廣告詞：人頭馬一開，好運自然來。帝都這邊的夜場喝這個酒，方蟄很擔心是假酒。他不是品酒師，這種酒還真的喝不出來真假，理論上是不會有假酒的，最多就是分裝酒。
時間還早，來的人不是很多，下面的舞臺上，一個暖場歌手在彈着吉他唱民謠。
“今年的日子不好過啊。”公孫悅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雲珏直接把話接過去：“跟你有啥關係？你拿的工資連自己都養不活。”
“沒聽說過那麼一句話麼？生意不好整櫃臺！尤其是文化圈，最近日子可真難過。”孫長才接過話，兩人一唱一和的，似乎有意識的在配合。
方蟄笑眯眯的聽着，雲珏對這兩人的話嗤之以鼻：“行了，都是衙門裏坐班的，裝什麼勞苦大衆。有什麼事情就直說，我也沒指望這酒能白喝你們的。”
高萍在一旁笑道：“白天的時候，孫子把南夏的電話都打爆了。那個消息販子，死活不張嘴，說他金盆洗手了。”這就算是把話攤開說了。
“我們尋思着單位裏的工資不夠用，這不是想合夥做點買賣呢？你們倆是高人，給出個主意。我們大概能湊個百八十萬的。”公孫悅的本意呢，就是想賺點零花錢。
方蟄奇怪的看着高萍道：“你在銀行系統，你居然沒有生財之道？這話說着我真不信。”
高萍笑道：“要貸款呢，我還能幫點忙，要賺錢，現在的銀行能有啥賺錢的路子？你給我說說，賣國債啊？還是存點死期？還有啊，股市也是半死不活的，我們也沒本事去弄點原始股的買賣，家裏也不讓我們亂來，只能安心的呆在系統內熬着。”
雲珏噗嗤一聲笑道：“就這點錢，你們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事？”
方蟄倒是覺得，這三位可以結交一下，他們的信息渠道可是真的很有用。就算你知道大勢，細節不知道，一不小心也得被坑死。
“這樣，你們開電腦室吧，或者叫網吧。在學校附近開，將來網吧許可證出來的時候，多辦幾張囤着，互聯網發展很快，網吧會是個不錯生意，你們這點本錢，幹這個合適。”方蟄還是給了個建議。
公孫悅笑道：“電腦多貴啊，你是不想帶我們發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