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實時熱搜 >十三、
    “那個,許總…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貝佳說道。

    “可以啊。”許知恩說。

    “你和凱凱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咳…”她被味增湯嗆了一下。

    許知恩:“不認識。”

    王澤凱:“認識啊。”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汪銘推推眼鏡,看看許知恩又看看王澤凱。

    “呃…就是之前遇上小偷了,幸虧他路見不平,俠義心腸,幫了我,所以見過,但不算…認識吧。”她硬着頭皮解釋道。

    “好說好說。”王澤凱笑道。

    許知恩在辦公室發威之後,那些小妖精也不敢再來堵會議室的門了。

    沒過多久公司對於方處罰的紅頭文件下來了,認定他的工作失職是導致這次問題發生的主要原因,並且事後也沒有及時拿出應對方案,能力不足,不足以承擔產品部總監一職,但由於他已經爲公司服務超過十年,因此不做開除處理,而是將他調到資料中心去整理資料,職位和薪水也相應下降不少。

    這種人事調動擺明了就是公司想逼着你自己走,純粹的耍流氓行爲,還不如賠點錢開除了乾脆。

    許知恩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或許文件中的每一句話都在理,但畢竟是一起工作了九年的夥伴了,如今落得這個結局,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心情一不好,就弄得整個事業羣辦公室的氣壓都低。許知恩來到樓頂,想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調整一下情緒,剛樓頂通道的門,就看到楊立德站在那裏抽菸,身旁的垃圾桶上已經有好幾個菸頭了。

    “肝不好就少抽點吧。”她走上前對老楊說。

    他之前因爲脂肪肝導致肝硬化被送進醫院過。

    “哼,還死不了。”老楊看着遠處。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嘴硬,你和嫂子都不年輕了,身體是自己的。”

    “你不也是,加起班來沒日沒夜,還當自己二十六七歲呢。”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是啊,我們都老了。”許知恩說。

    菸頭的殷紅一亮,一滅,煙又短了一截。

    “謝謝你,”老楊突然說:“這次沒有把責任歸咎到技術部頭上,我們部門那幾個臭小子,都還沒娶老婆呢,跟着我幹,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只有天天加班的份,哪有時間認識姑娘啊,這麼賣命如果還丟了工作,我就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許知恩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楊立德和於方不一樣,他雖然出了名的難搞,護短,但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從入司以來許知恩和他就互懟至今,彼此還是服氣對方的,時間久了,居然還生出一點心心相惜來。

    “雖然讓老於一個人承擔責任,我也有些過意不去…”楊立德紅了眼。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許知恩說。

    老楊掐了煙離開了,夕陽斜沉,餘暉映射,剛過立秋,黃昏居然就來得這麼早。

    她走下樓,看到於方抱着一個紙板箱走上來。

    “許總。”他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她朝他微微點頭,本來不打算說什麼,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你…還打算留在睿星嗎?其實以你的資歷,去外面找個比你現在工資高的產品職位並不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推薦一下。”

    “許總,”於方悠悠地說:“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爲了達成目標可以奮不顧身的。人有時候在一個地方呆得久了,就生了根,再也離不開了,如果非要挪地方,活不下去可能會死的。別說整理資料,就算是看門,我也只能在睿星看。”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在追責會上幫我說話,不用驚訝,我雖然在公司沒什麼分量,但好歹也幹了這麼久了,這點風聲還是有的。謝謝你,再見。”說完,他抱着紙板箱,去資料中心報道去了。

    許知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是,人生苦短,但是這種既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的生活宛如一潭死水,會讓她更喘不過氣來。

    她離開公司的時候,辦公室的燈已經幾乎全部關掉了,黑漆漆地一片,唯有會議室中還有一點燈光,難道是…

    許知恩走過去一看,果然是王澤凱。

    “你…還沒走?”

    “哦,”他擡頭看到是她,笑了笑說道:“活動下週就開始了,今天還有一些收尾工作,”隨後又看了看手錶驚訝道:“都這個點了。”

    “哦對了,今天是你駐場的最後一天…”她有些悵然若失,他已經來了兩週了嗎?這些天總是找一些藉口假裝不經意地路過會議室,撇一眼他工作的樣子,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

    “我…送你吧。”許知恩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提議,一點也不像她會說的話。

    “不用了,我住曹楊,很遠的。”

    “這麼晚地鐵都快停運了,走吧,我開車很方便的,還是我送你吧。”她堅持道。

    停車場燈光昏暗,忽明忽暗,彷彿懸疑片中的變態殺手正要做下大案子時會有的場景,如果是她一個人的話這麼晚了還真不太敢來。

    “你是怕黑嗎?”王澤凱笑道。

    “啊?沒有啊,就真的還沒有在這個時間來過車庫。”許知恩嘴硬道。

    車子裏安靜的有些尷尬,王澤凱說的沒錯,他家確實挺遠的,根據導航顯示這種尷尬大概要持續四十分鐘左右。

    “你餓嗎?車門旁的儲物櫃裏有餅乾和水。”許知恩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

    “不用了,我回家隨便下點面就行了,我爸說不要隨便在別人車裏喫東西,把人家車弄髒就不好了。”

    家教真好。

    “你每天通勤都這麼遠,挺辛苦的。”她又沒話找話道。

    “做設計的嘛,總要到處跑,住哪兒都一樣,不過工作室離我家挺近的。”

    “現在很少像你這麼努力的年輕人了。”

    王澤凱微笑道:“沒辦法,現在每天眼睛一睜開就想着要怎麼養活十幾個人,壓力真的很大,不努力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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