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實時熱搜 >三十三、
    張晶笑道:“關鍵是還拿回了錢,沒白乾。”

    “知恩姐說這老闆肯定是要喫官司被抓進去的,到時候所有財產都是違法收入會被查封,還不如讓他把該吐的吐出來。”

    汪銘推了王澤凱一把說:“許總這麼幫我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他愣愣地點了點頭:“嗯。”

    雜誌插畫的項目結束,今天是張晶在麥v工作的最後一天了,工作室的小夥伴買了零食飲料歡送她。

    汪銘說:“老闆真小氣,今天收了一筆鉅款居然只請我們喫這些。”

    王澤凱默默從口袋裏掏出信用卡。

    “吔,謝老闆。”汪銘捧着卡,感恩戴德。

    過了一會兒,張晶看到王澤凱一個人在茶水間看着手機出神,笑道:“在想什麼呢?”

    “嗯?”他回過神:“哦,沒什麼。”

    他們面前的辦公區,一羣人圍着蔡琳誇獎她,她羞紅了臉,高興地大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線。

    張晶忽然說道:“你知道嗎當年我剛工作的時候也是知恩帶的我,那時候我剛畢業,她已經是部門經理了,每天風風火火地穿梭在辦公室裏,急赤白賴地跟人吵架,把同事們都得罪了,有時候急起來連老闆都罵,”說到這裏她不禁笑了:“你別看她這樣啊,現在脾氣已經好很多了,我那個時候纔是每天都被她罵得狗血淋頭,說我腦子長着就是個擺設,我那時候恨她恨得不行,每天都在心裏詛咒她,沒想到居然應驗了,有一次她一個人搬家,摔了一跤,把腿給摔骨折了,我以爲她至少要在家休息個幾周,正慶幸自己獲得了短暫的自由,沒想到打完石膏第二天她就來上班了,拄着柺杖在會議上滔滔不絕”

    “後來有次我和一個行政部的同事去銀行辦事,走了好幾家,輾轉就把公章落在地鐵上了,當時公司有很多代辦業務都要用到公章,遺失補辦會很麻煩,更沒想到的是一回去那個同事就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說讓我幫忙拿着的,結果掉了。我那時候少不經事,哪裏受過這種委屈,被行政部的人連同他們領導一羣人圍着,嚇得當場就哭了。沒多久知恩聞聲而來,二話不說就把那個同事罵了一頓,說讓他跟着去就是爲了不讓印章丟失或者挪作他用的,不然讓他跟着幹什麼,上海一日遊嗎還說他只會把責任推卸到新來的身上,倚老賣老也要看看自己爲公司做過什麼貢獻,有沒有這個資本,罵得人家領導臉上都掛不住,這才散了。”

    “然後她又開始說我,不但腦子白長了嘴也白長了,工作不行就算了連吵架也不會,站着被人罵也不知道還嘴,還說大不了就不幹了,人活一口氣,離了這破地方老孃還沒飯吃了,我被她念到忍不住笑了,她說這傻孩子別真是受刺激了吧,說着還遞了張紙巾給我讓我擦擦鼻涕。”

    “我眼睛腫得像個桃子,她陪我坐在辦公室,我看到她給她男朋友發了條信息,說今天晚上去不了了,我讓她有事快回,我一個人坐會平復一下心情就好了,她說沒關係,反正也已經遲到了,當時整個辦公室只有我們這塊區域燈還亮着,我忽然就有些感觸,問她爲什麼這麼拼,做到這種程度不累嗎?”

    “她說,你問我爲什麼非要做到這種程度?是有什麼悲慘的身世?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家裏的工廠被黑心大企業吞併了?都不是,野心不需要理由,想做什麼就要去做,想得到的一切就要靠自己得到,就是這麼簡單。”

    “怎麼樣?她真的是個好女人吧?後來呢我們就成了朋友,我還傻乎乎地跟她道歉,說她骨折可能是我害的,之前天天詛咒你來着,她笑得花枝亂顫,還說我真是個怪人。再後來呢她順利去了現在這家她夢寐以求的公司,也順利被男朋友甩了,然後就一直一個人到現在,其實她纔是個怪人不是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活得像她這麼用力了。”

    “但你知道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有多難嗎?有句話說得好,你必須很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她自我保護慣了,拼命想證明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淨和自己過不去,這些年我看着都心疼,”張晶盯着王澤凱的眼睛認真地說:“她就是個要強要到死的傻瓜,假清高愛面子,絕對不會主動表達感情的,如果有人喜歡她,最好當面跟她說得清清楚楚,讓她無處可逃,不得不面對”

    王澤凱一路衝出辦公室,汪銘在他身後問:“凱凱你不參加晚上的聚會了嗎?”

    “不去了,你們多喫點。”他遠遠地說道。

    許知恩正在打車,一輛吉普忽然停在她面前,王澤凱從車裏探出頭。

    “怎麼是你?”她意外道。

    “我來接你下班啊,上車吧。”他說。

    許知恩一臉猶疑地退後了幾步。

    “快點啦,車不能在這裏停很久。”

    她勉強坐了上去,問他:“你什麼時候買的車啊?”

    “工作室的車,主要是給幾個攝影師用的,拍外景太辛苦了。”

    “你…要帶我開去哪裏?”

    “一個看路燈很美的地方。”

    王澤凱帶她來到奧汀大廈樓下,這個時間基本整個大樓都是黑的,只零星亮了幾個窗戶的燈,她倒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以前也有負責過項目是和奧汀合作的,但沒有晚上來過。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啊?”許知恩問。

    “噓…”他示意她不要出聲。

    門口的保安大叔正昏昏欲睡,王澤凱幫她提着高跟鞋,兩個人蹲着,躡手躡腳從保安室門口走進去,乘上電梯,他按下二十九層。

    原來他是要帶她去奧汀大廈頂樓看夜景,這裏和睿星所在的樓宇集中的地區不一樣,這裏很空曠,視野很好,樓下就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往遠一點看立交橋上車水馬龍,路燈、車燈星星點點連城一片,再遠甚至可以看到黃浦江,外灘兩岸的建築散發着悠遠而輝煌的光,正是不夜城霓虹華燈,絢麗奪目,大氣又不失小資的海派風景。

    “這裏的燈不孤單了吧。”他說。

    許知恩不自禁地笑了:“嗯,只是這兒的人吶,太淡漠了,美其名曰有距離感,生活嘛,還是熱鬧一點的好。”

    王澤凱牽起她的手說:“以後有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讓你孤單的。”

    天上一輪冷月照亮這空蕩蕩的樓頂,她不能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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