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兒也沒有想要再留下,醒來後,像是做了一場噩夢,渾渾噩噩地說要回家,我也沒有阻攔,一起出來後,便在門口分了手。
倒是那王前護衛跟着我們出來,似乎有話要說,最後也沒有說,道別之後很快進去掩上了門,有意無意地竟是留了一道門縫,好似沒有上鎖。
出了門,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籠着心頭。
一路上,龐有力看到我沒有說話,也心生奇怪。問了我幾次得到的也不過我哼哼呵呵的回答,也便索然無味了。
看着天空黑沉沉的,月亮早就西落,星辰也掩埋了起來,想來已經是黎明時分。
我忽然問龐有力,是否知道陰老三家的來歷。
龐有力說道,“他們不是十多年前搬過來的嗎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我自己也並不知道爲何有這麼一問,也只是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沒有緣由更沒有想清楚我要探究什麼。
搖了搖頭,繼續走着的時候,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待到近處,看清了是四輛馬車並駕齊驅而來。
“他孃的仗着有錢霸佔道路”
龐有力咒罵一聲,拉過我正要閃過路牙邊,四輛馬車卻在我們身前幾米遠停了下來。
正詫異時候,左邊兩輛馬車上各躍下來一位年輕人,恭敬地衝着我們鞠了個躬。
最左側那年輕人說道,“前面可是白木白先生。”
我點頭說是,卻也奇怪我並沒有叫馬車,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年輕人接着說道,“我們車行東家有請,還請白先生隨我們走一趟。”
我看了一眼龐有力,轉回頭說道,“還不知道你們東家找我何事”
年輕人說道,“這我們也不清楚,但是我們東家說,提到一人名字,白先生便知道是什麼事了,名字叫遠上寒山石徑斜。”
聽罷,我一陣震驚,這是一句很出名的詩句,卻沒有人會用來做名字的,只有一個人
年輕人看我不說話,接着說道,“白先生,現在可以隨我們走了嗎”
我愣着神點了點頭,忽然指着龐有力,說道,“那我這位朋友”
年輕人說道,“自然會和白先生一起。”
龐有力指着自己,也愣神說道,“也請了我我可不認識什麼斜不斜。”
說完,龐有力湊近了我,低聲說道,“白木,這是什麼情況鴻門宴的話我們馬上扯呼”
我也低聲說道,“對方既然是請我們,而不是抓我們,想來不會有問題,先去了再說。”
龐有力點點頭,當先走了過去,朗聲說道,“你們東家倒是挺客氣,還專程派了馬車來,不過我可先說明啊,這車費我是不會出的。”
年輕人笑道,“自然不必龐先生付錢。”
時候還早,馬車行駛在外城一路通暢無阻,直到了南城門,馬車才往城門中一拐,進了內城。
內城中道路兩邊都安置有長明燈,雖然並不怎麼明亮,卻可辨別得到周圍藏在樹蔭中的建築輪廓。
我對內城並不怎麼熟悉,馬車在林蔭道上七柺八彎地走,我已經不能辨別方位。而龐有力又坐在另外的馬車裏面,也沒法問他知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什麼方位。
直走了大概四刻鐘的時間,四周忽然變得開敞起來,往前看去,似乎是到了一個廣場上。廣場鋪着的地磚裏鑲嵌着四排長明燈,直通廣場盡頭。
而廣場盡頭是一棟高大的建築,聳在黑夜中,層臺累榭雕樑畫柱,顯然不是一般人家能擁有的。
關於車行的東家,踏馬城中人所知不多,衆說紛紜各種猜測都有,因爲其強橫的作風,最爲切合實際的恐怕就是那說是城主小舅子開的。
馬車在高大建築前面的歇馬坪停住,車門也緩緩開啓來。
待到下車來,往前看去,不禁震撼這車行東家的闊氣。
甬道延伸到頭,估摸着得有三百多米,到了盡頭是往上的臺階,不知通往何處。
待到進入大殿中,卻見四周林木蔥蔥,頂上是一道往前延伸的星河,看上去足有二十米高,整個大殿卻看不到一根柱子,走在其中恍惚走進了一處叢林。甬道每隔數十米便有一條通道往兩邊而去,通道不遠,可見藏在林木中的雕琢精緻的大門,往上看去卻不見建築,實在奇怪。
走到了甬道盡頭,本以爲便是臺階,卻發現臺階還在遠處,大殿到了這裏也到了頭,兩邊樹林中可見兩尊高大的石像頂着屋架。而在我們前面是一面下沉的幾百米寬湖面。湖面呈半圓形,深不見底,遠處各有一道瀑布泄下落入湖中,正是從那高聳的人像手中的瓶子流出的。
湖面中間被一條四米多寬的走道切成兩半,走道猶在湖面以下四五人高的地方,直通前方的另一個半圓平臺才上臺階,瀑布不斷注入水進湖中,湖面的水卻一直保持在與四周平齊的護堤水位,也沒有冒出護堤淹了走道。
前方臺階再往上,顯然是一座小山峯,山峯只有幾十米高,臺階直通到頂不見建築,不知道通往何處。
領着我們往裏走的是先前那位年輕人,直走到甬道盡頭,年輕人才停住,回身說道,“我們車行東家就在上面恭候着二位,還請二位自行上去。”
說完便躬身離開了。
我和龐有力相視一眼,默然地走下走道,兩旁只聽見瀑布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走在其中感覺很是壓抑。幸好走道並不長,我們加快了腳步上到了平臺,回身看去這纔看到兩邊的湖水都在這一邊的護堤上流淌下來,從平臺兩側的水道流走。
這時候,龐有力才哼出聲來,“乖乖,這說是踏馬城城主的手筆也不爲過吧”
我卻知道此處必然不屬於踏馬城城主,一來我們並沒有進入到宮殿中,二來雖然這裏足夠恢宏壯闊,卻少了許多歷史的沉澱,這裏只有大而沒有神。
“走吧”
我沒有再多想,往臺階上走去,這一路過來,對於我這樣的體力,已經有些疲乏,再上到臺階頂上,已然有些虛脫了。
臺階頂上是一個十米見方的平臺,平臺空無一物,只在地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不知何用。
往前看去,又是一座高聳而精緻的宮殿立在遠處。宮殿建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左右上下還可見幾處精緻的小建築插在林木中。而通往那處宮殿只有一條兩米來寬的走道,兩側勁風四起,竟都是懸崖峭壁,甚至連圍欄都不設置。
站在平臺上,可以隱約看到整個踏馬城,周圍襲來的夜風卻讓我有些瑟瑟發抖,卻也無力吐槽這到底是誰的建築構思。回個家還像爬山冒險一樣,稍有不慎便會掉了下去。即便是黃金級別的修士,跳下這幾十米高的懸崖,也能把腿給摔斷了。
龐有力看看四周,已經直接罵開了,“我反悔了,這絕對不是城主宮殿,住這裏的人不是膽子太肥就是腦子太瘦,城主斷不會這般沒腦子。白木,我看我們也沒必要去了,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談的,智商明顯有問題,誰會想着弄出這種東西來,住在這種地方。”
我看着前面,勉強笑了笑,說道,“我看都不是,你可知道現在我們面對的這座山是什麼山”
龐有力怔了怔,咋聲道,“這內城只有一座山,飛燕山城主宮殿就在山腳下,難道說這就是”。
我搖搖頭,打斷他說道,“這絕不是城主宮殿,城主宮殿坐北朝南,這裏坐南朝北。城主宮殿還在這山的另一側。”
龐有力唏噓一聲,說道,“和城主共同擁有這踏馬城唯一一座山,乖乖,這車行東家果然來頭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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