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蛇死了他那麼一個人就這麼死了”
綠蛇成名雖然不久,卻可以說惡名遠播,敢殺他的人雖然不在少數,他卻不是容易找到的一人。
我問綠蛇怎麼死的,死在誰手裏,又是在什麼地方被殺死的。
藍玉兒搖搖頭,說她知道是今天死在踏馬城中的,整個踏馬城都已經傳遍了,是誰殺死的沒有說。
藍玉兒說的時候有些閃爍其詞,她離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又是怎麼知道踏馬城的消息的。
看着我們都看着她,忙推說自己累了,要先去休息了,便走過一旁陰影中了。
龐有力湊了過來,低聲問我,“白木,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眼睛瞟着藍玉兒的方向,沉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管誰殺了綠蛇,都對我們有益無害,至少少了許多擔憂了。”
龐有力若有若無地點點頭,摸着自己的傷口,喃喃說着,綠蛇怎麼就死了呢。
我也不覺唏噓,總感覺心裏忽然空了一塊。綠蛇和我的交集,除了昨夜的突襲,就是童年時候那段時間了。他的惡行我自然不能否認,更不會同情,只是覺得能造就現在的綠蛇,恐怕那帶他去老頭子那的夫婦,自己老頭子都難辭其咎。
況且綠蛇身上還有些許多不爲人知的祕密,他的無視五行玄技攻擊,他身體的獸靈,可以說活着的他對於某些人來說,要比死的他要值錢得多。
而這樣一個人也還是死了,不管他藏着再多的祕密,再多麼值錢,終究還是死了,隨着他的祕密和價值一同化爲烏有。
入冬之後的沉夕山脈,涼風已經不是從天上而來,而是從林間各處,從每個陰暗角落突襲而出,讓人措不及防。
我不比他們修行者,抵禦風寒的能力還得靠身上的衣物,只能將篝火弄得更旺,再旺些。
這時候,放在懷中口袋的水晶石又亮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和先前藍玉兒的水晶石發出的光芒一樣。我身上沒有玄氣,只能叫過龐有力過來。
藍玉兒也看了過來,卻是奇怪地說道,“白先生的水晶石怎麼亮起來了”
我心中一凜,擡頭看去,卻見藍玉兒也拿出了水晶石來,她手上的水晶石一點動靜也沒有。
藍玉兒接着說道,“雪國的邀約都是同時發出的,白先生手上的水晶石有邀約,而我的卻沒有,這太奇怪了。”
心懷好奇,讓龐有力注入玄氣之後,水晶石頂上那面緩緩呈現出一張簡略的地圖來,和之前藍玉兒的一樣,同樣以沉夕山脈爲參考,顯示出赴約地點和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
讓人更爲奇怪的是,地圖上面顯示的地點竟和之前藍玉兒手上的水晶石顯示的位置不一樣。
爲求確認,藍玉兒又將水晶石拿了過來,將其喚醒,果不其然,藍玉兒手上的水晶石顯示的赴約位置在沉夕山脈南邊最西側,而我手上這塊卻在南邊靠南側。
我們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藍玉兒臉上奇怪的表情更甚,盯着我手上的水晶石看了半晌,終於長吐了口氣。
“白先生,你這塊水晶石上面顯示的位置,應該是上一次我去赴約的位置”
這更爲說不通了,兩塊一樣的水晶石,顯示出不一樣的地點,而且有一個地點還是已經過時的地點,於情於理都無法說通。
我問藍玉兒,有沒有可能說根據不同的人,同時發佈兩個地點的事情。
藍玉兒直搖頭,說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況且據她所知,和她一同參加拍賣會的人身份顯赫到不敢直呼其名的人大有人在,不可能還有其他的拍賣會分出其他身份的人來的。
我想了想也是,既然是拍賣,就不存在身份的限制,價格和眼力決定了一切。
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有兩個地點選擇,一個顯然存在許多疑點和不解,一個看似更加靠譜。
我嘆了口氣,說道,“無論我們再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藍姑娘,你怎麼看”
藍玉兒顯然更傾向於她那塊水晶石顯示的地點。一來她不能猜透爲何水晶石會有如此情況,情況不明貿然前去,實在冒險。二來我們是調查雪國和雲上月的關係,假設兩個地點都成行,實在沒必要多生枝節。
長夜無話,日出時分,我們一行人便又啓程。沒有了綠蛇的顧慮,行程不必那麼謹慎,循着邀約地點,一直順着漠河便可到達,路上雖然多有崎嶇坎坷,卻也平安無事,畢竟我們都還在沉夕山脈外圍行走。
直到四日後,水晶石上的邀約地點終於呈現在眼前。
那是一處四面環山的低窪之處,我們一路順着漠河逆行而上,輾轉到了這裏豁然是一面寬闊的湖泊,四面斜插入雲的山峯,古樹盤根揚枝,鳥獸低鳴,倒不失爲一處僻靜之所。
現在湖岸邊,陣陣水泄聲悠悠遠遠地傳來,極目望去,只見山腰雲間還有一道銀鞭斜掛。
藍玉兒手上的水晶石上,赴約地點和我們所處位置已經重合,說明我們已經找對了地方,可是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或者人的蹤跡。
藍玉兒也是不解,按理來說,在發出邀約之前,舉辦方早就一應準備齊全,斷沒有說客人已經到了還沒有開始準備的事情。
龐有力使勁浪吼了幾聲,破了嗓的聲音劃過湖面,激起了一陣鳥獸,卻叫不出個人來。
我們面面相覷,敢情這只是一場惡作劇不成
我們還在踟躕鬱悶時候,在湖面的對面卻突然飄出來一葉小舟。
舟上人只有一個,穿戴着雨笠竹帽,手上衘着一柄魚竿,卻是個漁夫。
我們相視無語,小舟更近,停在了湖面中央,漁夫這才緩緩站起,面向了我們。
“客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還沒等我們說話,漁夫將手中魚竿往前一甩,一絲銀光遠遠沉入水中。
漁夫又朗聲說道,“各位客人請進”
說着,只聽漁夫一聲清喝,魚竿揚天而起,湖面上一道水流瞬間如上鉤之魚,隨着漁夫的魚線掙扎而去。
頃刻間,由我們岸邊往前,湖面破開了一道裂縫,裂縫中竟是一環階梯而下,階梯直往下十來米,盡頭是一個透明光幕罩着的大廳庭院。
往上看去,漁夫腳下的小舟立在裂縫上頭,魚竿還高高在其頭頂,湖面也沒有合上。
漁夫朗聲說道,“各位客人還是快些請進吧,入口只維持一刻鐘的時間,莫要爲難老夫纔是。”
我們拱手謝過,相視之間,各自臉上的震驚神情溢於臉上,卻也沒有多加遲疑,拾步而下。
在走着階梯時候卻都不自覺地看着兩邊不斷逆流而上的湖水,生怕它突然合上,透過湖水,可見階梯還綿延往前,恐怕是圍着湖面一圈了,而最底下的光幕中,左右都沉在湖水深處,可見其地方的寬廣,也足見它的手筆不凡。
正走着,龐有力忽然低聲說道,“白木,這釣魚的人我好像聽說過。”
我微微點頭,直視着前面,說道,“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有個修行者以一杆魚竿成名,這手法天下獨一無二,想來正是他了。”
龐有力唏噓一聲,說道,“漁夫葉天鉤倒成了一個看門人,說出去誰信啊”
我笑了笑,說道,“這不就眼見爲實了嗎看來這拍賣會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恐怕還不是獵者家族能夠支撐的。”
轉眼瞟了一下藍玉兒,卻見她還在看着那漁夫,愣着神。
說話間,階梯已經到了盡頭,我們也走上了臺階盡頭的平臺上。
這到了近處,可見那光幕並不是真實的光幕,而是由埋在底下的什麼東西噴發而出的氣息,將湖水隔絕來來。我們剛踏上平臺,只覺得平臺微微一沉,面前便緩緩張開一個如大門一般的圓洞來。張目看去,大廳中寬敞無比,中間是一處圓形中庭,一束淡雅光線映入其中,四周可見綠植擺設分割而成的歇息區,而此時大廳中已經聚集着不少人。
我們纔剛邁進去,身後的圓洞瞬間合上,而兩側的湖水也緩緩順流下來,整個大廳重又沉在湖水中,只見得淡淡光暈,不見湖上物事。
我們還在怔怔時候,前方忽然走過來一行人來,當先一人老遠便拱手抱拳。。
“白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凝目看去,不禁訝然,“胡一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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