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當調整情緒,文悠然帶上銀兩,第一時間去了馬場,騎上自己那匹栗色的馬,疾馳而去。
桑榆回來覆命,龍亦正才知文悠然騎走了馬,目前下落不明,心頭難受不已,待情緒平復些許,知道她不會走得太遠,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有力的字跡再次落入奏摺之中。
盛京的城東乃達官富人集聚之地,而城西則冷清許多,居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文悠然用了好幾日,終於找好一間店鋪,她要做的這件事情,早在很久前就納入了計劃中。
自己若是男子該有多好,這世間對於女子終是不公平的,身爲女子終是要依附於自己的夫君,文悠然深知此生與龍亦正屬運也,命也,數也,終是要榮辱與共,現在自己已然無事可做,正好到了完成這件事情的時機,側妃的俸祿足以維繫藥鋪所需的開支。
文悠然騎上馬,去了京郊,不刻就到了一所普通的小院子門口。
這小院的主人叫胡繼先,年約五尋,幾年前曾在文悠然那老宅附近,開設着一間小藥鋪維持生計,誠信經營童叟無欺,他本人是個遠近聞名的重情之人,其夫人楊氏患疾十餘年,一直得他悉心照料,自他的藥鋪關門後,文悠然便時常以求藥之名幫助他。
胡繼先見到她激動不已,慌忙上前迎接,文悠然微微一笑說:“許久不見,您二位身體可好?”
“好,我們身體都好!”胡繼先急忙回。
待奉上茶水後,胡繼先忍不住先開口說:“感謝文大人多年接濟,胡某實在是羞愧難當!”
“胡先生客氣,”文悠然珉了一口茶,看了看臥房內的楊氏,微微一笑,“此番我是來討胡先生回報的。”
“哦?”胡繼先一愣,即刻表態,“文大人只管說,胡某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義不容辭!”
文悠然微微一笑,珉緊脣,細細想了想,慢慢說:“我在這城西找好了一間店鋪,要用來開設藥鋪,希望胡先生能幫忙,好好經營,只要盡力維繫,這藥鋪不爲盈利,能幫扶些窮苦百姓,積小善便可。”
胡繼先一驚,沉思片刻道:“如此,恐怕很難經營下去啊!”
“我們不掙窮苦百姓的銀子,藥堂主要靠經營人蔘、鹿茸、海蔘、燕窩等補品來實現盈利。”
“如此甚好!”胡繼先激動着對她行了個大禮,“文大人之胸懷和遠見,胡某着實敬佩,定當不負所托!”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出面,這藥鋪往後是以胡先生之名開設,名字就用先生以往那個便好,”文悠然高興地點了點頭,細細想了想,叮囑道,“我作爲幕後出資之人,請胡先生千萬要保密,不可泄露。”
“那好,先生若是得空,早日過去看看,這藥鋪該如何打理要仰仗先生了,”文悠然說着,將一大包銀子放於桌上,繼而又道,“那鋪子很大,先生可將夫人接過去,住在後堂,這些銀子先拿去招募些夥計和跑腿之人。”
胡繼先將她送至院門口,短暫猶豫後道:“文大人爲何如此相信胡某。”
文悠然微微一怔,嫣然一笑說:“胡先生做事處處遵循着自己的良心,我亦如此!”
胡繼先點了點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打心底對這位年輕的女子敬佩不已。
文悠然至風平候府,禮貌稟明來意,下人立刻進去通報。
風沐林正在認真整理藥材,一聽她來了,心瞬間亂作一團,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上前相迎。
“夫君,你幫我看看,這行不行。”紫蘇話音剛落,只見風沐林似乎並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徑直去了正門,她失望地放下手中的藥草,腳步輕快,隨着他的背影追了過去。
風沐林見到文悠然,不禁情緒激動,心中一陣喜悅,笑着迎上前問:“悠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久不見,文悠然看着他,微微一笑回:“剛回來,這不,又來尋你幫忙了。”
“我倒是希望你日日來尋我,只要你說的,萬件事我也在所不辭,”風沐林急切地說完,又一陣激動過後,突然想到自己已然成婚了,面色逐漸暗了下來,語調平和,又問,“你此番所爲何事?”
文悠然睫毛微微一顫,心中一陣不自在,片刻,整理好情緒,輕輕說:“我在城西置辦了一處藥堂,人力暫時不夠,你若是有空,可以幫忙嗎?”
“我自然是有空的,一定過去!”風沐林一聽,立刻打起了精神。
“那好,這是地址,你得空了便來。”文悠然說完,輕輕將紙條交給了他。
長久的思念令風沐林心中一陣痛,眼眶一熱,突然衝動地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
文悠然一驚,心瞬間亂了,急忙將手抽了出來。
見到這副場景,紫蘇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心中疼痛不已,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魂不守舍地離開。
風沐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歉意滿滿地說:“對不起,這麼久沒見,我竟忘了。”
“都是朋友,無需生疏,我在藥堂等你,”面對他,文悠然始終是歉疚的,說完,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回頭,微微一笑,“記得帶紫蘇一起來,許久沒見,我挺想她的。”
“紫蘇就在屋裏,進來喝杯茶再走吧!”風沐林略有些不捨地挽留。
“不了。”文悠然說完,轉身離開。
風沐林看着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街角,這才深吸一口氣,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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