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知道,二夫人是被迫的,但他總以爲有一天二夫人會真心愛上他。
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成爲幻影了。
總之不管結果如何,二人之間已經徹底不可能了。
凌晨時分。黑夜下的衙門寂靜無聲。
突然,一陣“何捕頭,何捕頭”的喊叫聲在房間外響起。
躺在牀上的何捕頭一下子被這聲音驚醒,猛地從牀上爬了起來,連外衣也沒穿就跑了出去。
今天一整天他的腦海裏都在想着案情,剛剛纔睡過去,所以很容易就醒了。
“什麼事?”何捕頭跑到外面向着來人大叫道。
他知道,這麼晚了有人找他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矮子肯招供了。”捕快興奮地道。
“快帶我去。”何捕頭一聽,大喜過望,連忙說道。
二人飛一般地向着審訊室跑去了。
到了審訊室的門口,何捕頭看見劉捕快已經在那裏等着他了,於是趕緊張口說道:“他開口了嗎?”
劉捕快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剛剛說願意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嗯。”何捕頭說道,接着便走進了審訊室。
何捕頭徑直來到矮子的身邊,仔細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後,嘴裏才說道:“說吧。”
此時矮子依然被捆在柱子上,嘴角上沾着已經乾涸的血跡。
聽到何捕頭的話,他微微地擡起頭,眼神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嘴裏卻並不言語。
看到這裏,何捕頭向劉捕快點了點頭,示意了他把矮子解下來。
衆人於是走向前去,將矮子鬆綁之後擡到了一張椅子上,接着所有人便退開了,齊齊地等着他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矮子似乎恢復了一點氣力,嘴裏微微動了一下,小聲地說道:“這一切,都是二夫人讓我做的。”
此話一出,何捕頭連同衆捕快都驚住了。
雖然早上那封信讓他們知道這件事與二夫人有關,也讓他們心裏有了些許的準備,但從此人嘴裏說出來卻還是讓人不敢相信。
他們沒想到,外表柔弱的二夫人竟然真的會是兩起殺人案的幕後指使者,這令大家深感意外。
頓了許久,何捕頭才說道:“你有什麼證據?”
矮子看着他,嘴裏“哼”了一聲笑道:“證據?要什麼證據,她親口說讓我殺了陳貴和薛老九,這還要證據嗎?”
何捕頭頓時無言以對,他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所以才問了這麼一句話。
他想了一會又說道:“二夫人爲什麼要這樣做?”
“因爲陳貴在賈府輕薄二夫人,所以二夫人一氣之下將他趕出了賈府,最後陳貴以此要挾二夫人的銀兩,於是二夫人一怒之下就派我和薛老九殺掉二夫人,事情就這樣。”矮子淡淡地說道。
“那薛老九呢?”
“那時候你們已經盯上他了,所以二夫人怕事情敗露,又派我暗中殺了薛老九。”
“你不是大少爺的人嗎?問什麼要聽二夫人的?”何捕頭接着問道。
“因爲她說事成之後給我一大筆錢,所以我就做了。”
“殺人可是死罪,你就不害怕嗎?“何捕頭盯着他問道。
矮子說完之後,房間裏突然沉寂了下來。
何捕頭看着矮子嘴角浮起的那一抹神祕的微笑,後背突然感到一陣的冰涼。
此時,一旁的劉捕快說道:“把你殺害陳貴和薛老九的過程再說一遍。”
矮子閉上了眼睛,平靜的面孔下不緊不慢地將一切都講述了出來,沒有作一絲的保留。
劉捕快看着何捕頭微微點了點頭,二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看住他。”何捕頭向身邊的捕快吩咐道,隨即走了出去。
劉捕快也跟在他的身後。
走出門外,劉捕快趕緊說道:“師傅,我看兇手一定就是二夫人。”
“爲什麼?”何捕頭皺着眉頭問道。
“你剛纔沒聽見嗎,矮子可是將一切都招了出來。”劉捕快急切地說道。
“可他未必說的是真的。“何捕頭搖搖頭道。
”可是,他將殺害陳貴和薛老九的細節都說了出來,這和我們查到的線索一模一樣,這就說明人一定是他殺的。他沒有理由騙我們啊。“
何捕頭聽見這話陷入了沉思,頓了一會兒嘴裏突然說道:“爲什麼他又肯說了呢?”
“什麼?”劉捕快沒有聽清。
“昨天我們對他用了那麼多的刑他都不肯說,可今天爲什麼突然願意開口了呢?”何捕頭又喃喃道。
“可能是他想通了吧,他應該也知道,這件事如果他一個人抗的話必死無疑,可是如果他把幕後兇手說出來,說不定就能換回一條命。”劉捕快想了一會兒說道。
“或許吧。”何捕頭自言自語道。
也許劉捕快說的是對的,但他總覺得事情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這背後就好像有一個人在冥冥之中將這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
“明天一早,你就去把張秀才請來。”何捕頭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趕忙對着劉捕快說道。
“好的。”劉捕快點點頭說道。
“二夫人呢?”何捕頭又問道。
“她還關在另一間審訊室裏。”
“嗯,這件事先別告訴她,等明天張秀才來了再仔細審她。”
“是。“
第二天天還沒亮時,劉捕快就到村子裏找到張秀才,說矮子招供了。
張秀才一聽,便趕緊跟着劉捕快來到了衙門裏。
隨後何捕頭又將昨天矮子說的話向張秀才說一遍。
最後他皺着眉頭問道:”張秀才,你覺得矮子說的是真的嗎?“
張秀才沒有說話,而是沉思了許久,最後盯着何捕頭說道:”你覺得,二夫人是那種人嗎?“
何捕頭搖了搖頭,他心裏其實也不確定。
所以當他昨天聽完矮子的話後也懷疑了許久,但他實在想不出來矮子爲什麼要撒這種慌。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從外表看,二夫人確實不像是那種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敢肯定她不是幕後兇手呢,畢竟現在有了人證,她很難洗脫嫌疑。“
張秀才又問道:”矮子招供的事二夫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