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過後,張秀才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
此時的他,面對着眼前的屍體已經沒有了先前的不適。
隨後何捕頭開始說道:”被害人被發現時,全身**,連一件衣服也沒有。因爲頭部丟失,所以我們按照他的身體比例,估計他的身長約五尺四寸左右,體重大概有一百斤左右。而且從他的整體骨架來看,此人應該是剛剛發育好的成年男性。另外據我推測,此人全身上下骨瘦如柴,應該不是什麼大富人家的人。“
說完就靜靜地矗立一旁,生怕打擾了張秀才的檢查。
突然,張秀才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屍體怎麼會全身發白呢?”
何捕頭淡淡地道:“那時因爲這具屍體我們是在河邊發現的,應該是被河水長時間浸泡所致。”
聽到何捕頭的解釋,張秀才點了點頭。
隨後他伸出手一把將整個白布掀開,更加認真地檢查起來。
當他檢查到被害人的腿部時,突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這膝蓋上厚厚的一層繭···········?”
“沒錯,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人身上的繭應該是長在手上的,可他這層繭卻是在膝蓋上,而且十分的厚,這一點也是讓我十分的想不通。”何捕頭搖搖頭道。
何捕頭說完又接着道:“秀才你看,被害人的頭是整個不見了的,脖子處的傷口十分平整,我想應該是被人用刀一下子砍掉的。”
張秀才看着那傷口,隨後微微點了點頭。
接着他又問道:“那這具屍體上有沒有一些什麼胎記之類的東西呢?”
何捕頭沉吟了一下,隨即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走到屍體旁,擡起了他的左胳膊道:“他的左腋下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痣。”
張秀才隨即望了過去。
果然,何捕頭說的沒錯,那裏確實有一顆黑痣。
此時何捕頭又皺着眉頭說道:“除了這一切,我們就沒有發現別的線索了。因爲不知道他的長相,所以我們無法查明他的身份,這就徹底的變成一個無頭案了。”
此時,張秀才已經將被害人全身檢查了一邊。
確實如何捕頭所說,這具屍體上根本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唯一奇怪的就是屍體上那兩快厚厚的老繭,除此之外,被害人與一般人根本無異。這就給查明他的身份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張秀才想到這裏,輕輕地給屍體蓋上了白布。
接着三人便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回到大廳後,張秀才率先問道:“這具屍體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旁的劉捕快趕緊說道:“昨天中午,一個老百姓來報案,說在縣城的西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們就趕緊帶人過去了。到那之後,我們看到這具屍體已經河水被河水帶到了岸邊,然後我們就把他帶回了衙門。”
說完之後又接着說道:“據報案人所說,他是在河邊捕魚時發現這具屍體的。”
“那案發地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呢?”張秀才又皺着眉頭問道。
“這就奇怪了。”何捕頭說完之後,張秀才喃喃道。
“所以我們懷疑,兇手是在將被害人殺了之後隨意拋到河裏的,然後經過河水的流逝,屍體被帶到了岸邊,否則的話不可能連一個腳印也沒留下。”何捕頭皺着眉頭道。
“嗯。”張秀才點了點頭,突然,他又擡起頭問道:“仵作有沒有檢查過屍體?”
“當然,仵作說根據被害人在水裏浸泡的情況來看,他很有可能是在前天夜裏被人殺的,然後又拋到了河裏。”何捕頭說道
聽完二人的講述後,張秀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羣捕快從門外走了進來。
何捕頭忙走上前去問道:“有沒有查到什麼?”
爲首的一個捕快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城裏的大部分人家我們都問過了,根本沒有成年男性失蹤。”
此話一出,何捕頭的臉色頓時鐵青了一下,但他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到一邊休息一下。
此時大廳裏的空氣像是凝滯住了一樣。
衆人都一言不發地低着頭,誰都沒有說話。
何捕頭坐在張秀才身邊愣愣地道:“我已經在縣令面前離了軍令狀了,五天之內不破此案,就脫掉這身官服走人,看來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張秀才聽到何捕頭這樣說,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急,現在還有時間,總會有線索的。”
說完又笑了一聲道:“調查賈府的案子時你也覺得找不到線索,可最後我們不還是將那件案子破了嗎,所以千萬別灰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聽到張秀才這樣說,何捕頭苦笑了一下道:“希望如此吧。”
此時,外面的天色早黑了下來。
何捕頭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起早查案呢。”
衆人點了一下頭,隨後便往外面走去。
待到衆人走後,何捕頭起身說道:“秀才,你還沒喫飯吧,走,我們到外面喫點東西。”
張秀才一聽笑了笑道:“怎麼,你現在還有心情喫飯?”
“查案歸查案,飯總是要喫的,不然餓跨了身體,又怎麼查案呢?”何捕頭道。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查賈府的案子時,你可是一頓飯也喫不下去的啊。“張秀才揶揄道。
”怎麼可能?“何捕頭苦笑道。
二人說着便來到了衙門對面的一家小店裏。
坐定了之後,何捕頭突然問道:”秀才,你到城裏查案,家裏是不是就你母親一個人啊?“
張秀才點了點頭道:”沒錯,原本她是不希望我跟官府的人走的太近的。但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連一句反對的話也沒說。“
聽到張秀才的疑問,何捕頭若有所思地道:”可能你母親看了出來,你是真的喜歡查案吧,所以纔沒有攔着你。“
聽到這句話,張秀才愣了愣神,隨即便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