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立在兩旁的捕快們立即張開了大嘴,發出了一陣“威武”的聲音。待到這陣聲音落下,堂下頓時安靜了下來。
隨後縣令又是一聲:“帶犯人。”
緊接着兩名捕快便將一個渾身髒亂的男子從一旁的房間裏押了出來。張秀才等人一看,此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小五。
小五母親看着面黃肌瘦的兒子,頓時流下了一行熱淚。而小五此刻也看見了母親等人,他睜大了眼睛看着幾人,眼神裏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突然,縣令向跪着的小五冷冷地道:“犯人鄭小五,你可知罪”
然而小五並沒有搭理他,這讓縣令不由的憤怒了起來。
其實昨天縣令就讓捕快們審訊過小五,但小五始終不承認是他殺了吳老七。而縣令也知道他是個難啃的骨頭,所以便讓捕快們對小五動了私刑,但很顯然他低估了小五的決心,所以一直到最後,小五也沒有低頭認罪,這讓縣令一時沒了辦法。
而如今,此人又在大堂之上讓自己下不來臺。此時縣令暗暗哼了一聲道:落到了我的手裏還敢如此囂張,看我退了堂之後怎麼收拾你。
隨後縣令冷冷地道:“來人,將證據呈上來。“
不一會兒,一個捕快便捧着一個包裹,走到了大堂上。打開包裹之後,縣令拿起那雙沾染了血跡的鞋子道:“犯人鄭小五,這是從你家搜出來的鞋子,你有什麼話說“
此時小五仍舊一聲不吭地看着他,似乎打算一直沉默到底。
正當縣令將要發怒之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大人,這確實是鄭小五的鞋子不假,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兇手啊。“
衆人定睛一看,原來那說話的人正是張秀才。
“哼,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兇手“縣令似乎料到了張秀才必定要站出來,冷冷地笑道。
“那時因爲他根本不具備作爲兇手的條件。“張秀才淡淡地道。
“哦“縣令看了一眼張秀才,微微道:”此話怎講“
”大人,據小人那天在捕快驗屍的時候觀察,吳老七是被兇手一刀捅在前胸處致命的,而且死的時候頭衝着大門。“張秀才道。
“那又怎樣“縣令冷冷地道。
“那就說明吳老七不是被偷襲而死,而是被人從正面所殺的。“
見縣令不說話,張秀才接着道:“所以我懷疑兇手與吳老七應該認識。“
”哼,那不就對了嗎,鄭小五與吳老七是鄰居,他們不是剛好認識嗎“縣令看着張秀才冷笑道。
“不,大人你錯了,兇手一定是與吳老七有很好的關係,所以才令他沒有防備,被兇手一刀刺中了要害。“張秀才道。
聽到張秀才這句話,縣令哼了一聲,不屑地道:“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有什麼證據嗎“
”而且,如果鄭小五不是兇手的話,那他的鞋子上怎麼會有血跡呢“縣令盯着他的眼睛反問道。
隨後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三舅以及跪在地上的小五,深吸一口氣道:“大人,其實那晚鄭小五確實去了吳老七家。”
此話一出,衙門外的百姓們紛紛”譁“的一聲議論開來。
“難道真的是他殺的”
“這還能有假嗎,那個人都承認了。”
“這可不好說。”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等着聽張秀才接下來要說什麼。
“不過,鄭小五去的時候吳老七已經死了。”張秀才接着道。
“你說謊。”突然,一旁的吳老七母親指着他大叫道。
“分明就是他殺了我兒子。”
此時,坐在大堂上的縣令雲淡風輕地看着堂下的張秀才,關於他剛纔說的那句話,他其實早已料到了。
當然,他也知道那雙帶血的鞋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對於張秀才的辯駁,他早已有了對應的辦法。
“一派胡言,本官知道你與那鄭小五關係甚好,所以這不過是爲了替他脫罪而隨便編造的理由罷了。”縣令假裝憤怒地道。
聽到縣令的話,張秀才看着他的眼睛,心裏冷冷地暗道:哼,其實你知道那雙鞋子是怎麼回事。
但張秀才並不理會他,而是繼續道:“那天夜裏鄭小五翻進吳老七家的院子後,看見吳老七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鄭小五並沒有意識他已經死了,於是他就上前將他翻了過來,這才發現,吳老七已經被人殺了。至於那雙帶血的鞋子,也是鄭小五離開吳老七家時不小心沾染上的。”
“而且。”張秀才轉過頭,向站在縣令身邊的捕頭道:“你身邊的那個捕頭也可以證實這一點。”
聽到張秀才的話,堂下的所有人此時都看向了那個一動不動的捕頭,見此情況,縣令也只好看着那人道:“陳捕頭,你說一說,那天你在現場發現了什麼”
此時陳捕頭只好站了出來,向縣令作了作揖道:“稟告大人,那天我確實發現屍體被人動過,但到底是兇手動的,還是張秀才口中後來翻進院子的鄭小五動的,暫時還沒有查清楚。”
陳捕頭說完之後,縣令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了一絲陰翳。可見,他對此人的回答十分的不快。
冷冷地看了一眼陳捕頭後,縣令看着張秀才道:“你說鄭小五進了院子後,吳老七已經死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一點嗎”
“還是鄭小五爲了使你們相信他沒有殺害吳老七而故意編造的理由”
“大人。”張秀才猶豫了一下,接着道:“可是在鄭小五的家裏,並沒有發現兇器啊。”
“有誰會殺了人之後將兇器藏到自己家裏呢”聽了張秀才的話,縣令不屑地道。
此時,門外的衆人再一次高聲議論了起來,而他們看着小五的眼神也越來越複雜了。不少人的心裏都開始相信了小五就是此案的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