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青州府的知府大人。”
二人剛說完,只見一個穿着官服,頭戴烏紗的中年男子來到了靈堂前。
“拜見知府大人。“大少爺向男子作了作揖。
“侄兒不要客氣。“周知府嘆口氣道,”徐老爺怎麼去世的這麼突然,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家父他。“大少爺話還沒說完,一行熱淚便流了下來。
“節哀順變吧,以後徐家就靠你們兩兄弟了。“周知府嘆口氣道。
說完之後,周知府便來到靈堂前,向徐老爺上了兩柱香。
“沒想到周知府竟然也來了,這徐府果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小五看着正在上香的知府大人,低聲道。
“那當然,這徐老爺是寧山鄉的首富,別說在寧山鄉,就是在整個青州府,那也是大名鼎鼎的富商,光他一家,就每年給朝廷貢獻了不下於一萬兩白銀的稅收。“
”這麼多“聽了張秀才的話,憨六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幾位是“突然,周知府扭過頭,看着大少爺身旁的張秀才等人道。
”他是令弟的救命恩人,前幾日在金水橋下,令弟不慎落水,幸好遇到了他們,才得以無恙。“大少爺看着張秀才等人道,”正好他們也要來寧山鄉考試,所以我便邀請他們來徐府住下了。“
“原來是這樣。“周知府點了點頭。
待到大少爺說完,張秀才等人連忙向周知府作了作揖。
“那我就不打擾了。“
“周知府慢走,沙管家快送送知府大人。“大少爺道。
待到周知府走後,此刻也已到了下葬徐老爺的時候了。
隨着沙管家的一聲叫喊,數十名壯年男子便一起擡起了徐老爺的棺材,向着徐家祖墳處走去。
而徐夫人以及小少爺和徐府的下人們,則一同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看着遠去的送葬隊伍,張秀才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五和憨六,淡淡地道:“我們也一起去吧。“二人點了點頭,隨後三人便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徐家祖墳便到了。
看着眼前的徐家祖墳,憨六和小五暗自砸了砸舌,“果然是大戶人家,連祖墳都比別人豪華了許多。“
隨後又是沙管家的一聲喊聲,衆人便開始小心翼翼地將肩上的棺材放進提前挖好的墓坑裏,當泥土覆蓋住棺材的一剎那,徐夫人和徐家的兩個少爺同時大哭了起來。
忙活了半晌,徐老爺才終於入土爲安了。等到人們回到徐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事已至此,徐老爺的事情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到府裏之後,張秀才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心裏突然一陣唏噓。
“徐老爺辛苦了一輩子,終於在晚年可以享清福的時候,突然間卻去世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這裏,張秀才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傍晚時分,張秀才喫過晚飯,正坐在院子走廊處思索着明天該回去之時,突然聽到一旁兩個下人的談話。
“哎,你知道今天下午徐夫人把兩位少爺叫去是因爲什麼嗎”
“沒錯,不過老爺走的太突然了,好像連遺囑都沒有留下。“
”我之前聽沙管家說過,老爺原本打算今年將遺囑立好的,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就走了。“
”看來這個徐府要散了。“
“怎麼可能呢,只要有徐夫人在,就絕不會允許徐家兩少爺分家的。“
”那可未必。“
聽到二人的議論聲,張秀才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很想向二人問些什麼,但一想到這是徐府的家事,也就只好打消了心裏的好奇心,畢竟他只是一個外人,又能說些什麼呢。
正當張秀才準備回房睡覺的時候,小五卻突然走了過來。
“秀才,你在這裏做什麼”
“沒什麼,在這裏看會月亮。”張秀才淡淡地道。
“我們明天就能回去了。”一想到明天就能夠回學堂了,小五的心裏就隱隱地興奮了起來。
張秀才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沒錯,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
張秀才說着,擡頭看了一眼陰沉的月光道:“不過今晚的月色一點也不美。”
聽到張秀才的話,小五苦笑了一聲道:“秀才,我看你這幾天怎麼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沒休息好”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張秀才嘆了口氣,“反正在徐府裏的這幾天我總是覺得很壓抑,像是有一口悶氣憋在我心裏一直吐不出來一樣。”
“可能是因爲徐老爺的事吧。”小五淡淡地道,“畢竟誰都不想看到這一幕。”
“嗯。“張秀才微微點了點頭,“回去睡吧,明天還要起早趕路呢。”
“那你也早點休息吧。”小五轉過身道。
看着小五離去的背影,張秀才在夜色中喃喃了一聲:“明天就要走了,要不今晚去跟小少爺道個別吧,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打定了主意後,張秀才穿過前廳的走廊,剛來到後院準備去往小少爺的房間時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緊接着又是一陣急促的呼吸聲,見此情景張秀才忙躲到一邊的黑暗角落。
“怎麼回事”張秀才皺了一下眉頭。
此時只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而黑暗中的張秀才也睜大了眼睛。
突然,一陣聲音傳來。
“爹。”
“別說話,快走。”
“。”
“是他”張秀才突然回想起了這熟悉的聲音,“這不是沙管家與他兒子的聲音嗎”
果然,不一會兒,兩個身影從張秀才的面前走過,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張秀才。看着二人慌張離去的背影,張秀才皺了一下眉頭,“出什麼事了”
隨着二人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後,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隨後張秀才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可能沙管家兒子又來找他要錢吧。”張秀才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只得暗暗猜道,“算了,不管他了,還是去找小少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