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皺了皺眉頭，隨後淡淡地道：“動手前的半個月，程老大就已經就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那時候他跟我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因爲我們從來都沒聽說過他與孫家有什麼過節，雖然我知道程家與孫家在村裏從不來往，但也沒到要殺人的地步。”
“那時候我心裏是不想參與此事的，但我知道程老大這個人心狠手辣，如果他們真的得手了，那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因爲他們怕我將此事泄露出去，所以肯定會殺人滅口。”
“後來程老大又告訴我不用擔心，因爲他會將殺人現場假扮成土匪滅門的假象，所以思來想去，我只能同意了。然後在清明節的一個夜裏，程老大便準備動手了。因爲那幾天在下雨，他知道夜裏不會有什麼人出來。”
“那天晚上，我們數十人藏在村子外的一片密林裏，等着凌晨時分開始動手，另外程老大不知從哪裏牽了幾匹馬來，我覺得他應該是想在孫家外留下一些馬蹄印，讓你們誤以爲是土匪留下的。”
“等到了凌晨時分，我們一行人便摸黑去了孫家。從孫家的院牆爬進去後，我們便開始了大開殺戒。”
牛三說完後看了張秀才一眼，然後便低下了頭。
聽完他的話，何捕頭轉頭看了看張秀才，淡淡地道：“與我們猜測的果然沒錯。”
沉默了許久後，牛三突然擡起頭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們是怎麼知道兇手就是程家的”
此時何捕頭微微咳了咳嗓子，低聲道：“因爲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了你們這夥人。”
“什麼”牛三大睜着眼睛，一臉不相信地道，“是誰”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何捕頭看着他道，“不過他在你們這夥人中聽出了程老四的聲音。”
“所以你們便抓了他。”牛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嘆了口氣，“不過我想程老四一定什麼都沒說吧，不然的話你們早就去程家抓人了。”
張秀才點了點頭道：“沒錯。所以我們爲了打消程老大的疑慮，便仿造了一封程老四的書信，爲了就是讓你們儘早的露出馬腳。”
此時，所有的謎團都已經解開了。看着悔恨不已的牛三，何捕頭嘆了口氣道：“你願意當庭指證程老大他們嗎”
聽到他的話，牛三緩緩地擡起了頭道：“如果我願意當庭指證他們，你們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此刻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縣令，似乎在等他拿主意。只見縣令冷冷地咳了咳嗓子道：“如果你的證詞足夠讓程家認罪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審訊問到這裏，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了。隨後縣令轉過頭看了看何捕頭，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峻的神色，只聽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何捕頭，既然現在有人指控程家就是殺害孫家的兇手，那我命令你現在就帶人去程家，將他們一網打盡，不能放跑一個人。”
“不。”牛三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道，“那天夜裏從孫家回來後，有幾個人已經走了。”
“走了”聽到他的話，張秀才的心裏不由得一緊，趕緊道，“那你看清他們長什麼樣子了嗎”
“沒有。”牛三搖了搖頭，“那天晚上天色很暗，而且那幾個都帶着面罩，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張秀才正覺惋惜之時，何捕頭走過來道：“現在先別管這些了，抓到程老大他們要緊。只要抓了他們，不就知道他們是誰了嗎”
“那好吧。”張秀才只好點了點頭。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大廳。緊接着何捕頭便吩咐了下去，命令衙門裏所有的捕快全部集合。
此時，所有人的心裏都暗暗緊張了起來，其中還夾雜着一絲的興奮。看着在大廳裏不斷穿梭的捕快們，小五興奮地向着憨六等人道：“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是啊。”憨六不由得鬆了口氣道，“這下我們終於可以明目張膽地去程家抓人了。”
半柱香之後，衙門裏所有的捕快們都已經集合完畢了。
看着一臉認真的何捕頭，捕快們知道，此刻一定出了什麼大事。
“所有人全部趕往西河村，聽我的命令，將程家的人全部一網打盡，一個都不能放過，聽到了嗎”何捕頭向着衆捕快義正言辭地道。
“是。”捕快們異口同聲地道。
然而正當何捕頭準備出發之際，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接着只見他皺着眉頭走到縣令的面前低聲道：“大人，那這個程老二怎麼辦”
“他”聽到他的話，縣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隨後深思了許久後道，“抓起來，反正我看他與程家人都是一夥的。”
“是。”何捕頭點了點頭，隨後便將一旁的劉捕快叫過來道：“你現在帶着兩個捕快去客棧，將程老二控制起來，如果他不肯跟你走的話就強制動手。”
劉捕快點了點頭，此時張秀才接過他的話道：“不過現在暫時不要告訴他爲什麼抓他，只管將他帶回衙門，不要讓他跑掉即可。”
“放心吧。”劉捕快暗暗道。隨後便帶着兩名捕快向不遠處的客棧奔去了。
接着何捕頭與張秀才等人便帶着大批的捕快向西河村趕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行駛在出城的路上，引得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起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個婦人皺着眉頭道。
“難道又出什麼案子了”
“看他們走的方向，莫非是城外”
“難道還是西河村那件土匪殺人案”
百姓們看着馬不停蹄的何捕頭等人，心裏充滿了好奇，但沒有人知道，他們此刻到底是去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