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越來越黑,張秀才嘆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走出了房間。此時何捕頭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大廳裏沉思着。
不一會兒小五幾人也走了進來。衆人互相看了一眼後,誰都沒說話,紛紛低下了頭。
頓了許久後何捕頭看着張秀才正欲說些什麼,縣令此時卻走了進來。
“休息好了嗎”縣令看着衆人道。
何捕頭點了點頭,隨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大人,今天早上你爲何”
沒等他說完,縣令便打斷了他,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麼。”
“知府大人已經在總督面前提過此事,但他不同意。所以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什麼”聽到他的話,何捕頭與小五等人不由得錯愕了一聲,一旁的劉捕快等人也紛紛睜大了眼睛。
“總督大人爲什麼不同意”何捕頭忍不住問道。
“因爲現在誰都不肯幫我們。”縣令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的憤怒,“此案是在北河府境內發生的,其他幾位知府都等着看我們的笑話,所以誰都不肯借兵給我們。”
“那我們豈不是隻能靠自己了”一旁的趙小六憤憤地哼了一聲道。
看着縣令那不置可否的樣子。何捕頭心頭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來,“可那林子那麼大,就憑我們這些人不是等於大海撈針嗎”
縣令知道何捕頭此時正在氣頭上,所以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旁的張秀才此時一言不發地低着頭。自從上午何捕頭問過知府大人之後,張秀才就已經料到了此事。所以此刻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而且他知道,就算其他的州府肯借人過來,他們想在林子裏抓到這些兇手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沉寂了許久後,張秀才突然看着縣令道:“大人,我們今天從林子裏出來後,爲何城裏的百姓們看着我們指指點點的,嘴裏還在議論稅銀的事”
“難道此案已經被百姓們知道了”
縣令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淡淡地道:“他們只知道稅銀丟失的事,並不知道姜縣令被殺,且兇手是衙門裏的捕快這件事。”
“哦”聽到他的話,趙小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這是怎麼回事”
隨後縣令便將前段時間城裏的富人們聚集到衙門的事說了出來,以及這些人走後的第二天,城裏出現的各種議論聲。
縣令說完之後,何捕頭此時暗暗哼了一聲,隨後看着縣令道:“那我們怎麼辦”
“不用管他們。”縣令在大廳裏踱了兩步後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反正此案早晚也會傳出去。”
“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如何抓到這些兇手。”
此時,知府大人緩緩地走了進來。看到他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何捕頭等人剛要起身作揖,卻看到知府大人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都坐下。
隨後他看了一眼衆人,淡淡地道:“現如今我們我們已經不能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只能靠自己了。”
看着知府大人的眼睛,何捕頭沉思了良久後道:“這羣兇手現在就躲在林子裏,要想抓到他們,只能再進一次林子。”
“那好。”知府大人重重地道,“那我就將州府裏所有的捕快以及官兵調到裴東縣任你差遣。雖然人數不多,但至少也有上千人。”
“你有把握抓到這些人嗎”
“上千人”何捕頭喃喃了一聲,隨後看了看一旁的張秀才,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下官一定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早日將這些人捉拿歸案。”
“好。”聽到何這樣說,知府大人看着他道,“那我現在就回州府,寫信給五縣十三鎮的管事,讓他們將所有的官差全部派到這裏來。”
“他們大概三天後能到這裏。”
“謝大人。”一旁的縣令趕緊道。
送走知府大人後,何捕頭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剛纔答應知府大人時很堅決,但其實他的心裏根本沒有一點把握。因爲上千的官兵對於他們要進去的那片林子來說,根本微不足道。但既然現在已經答應了下來,那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想到這裏,何捕頭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嘆息聲。隨後他看着一旁的張秀才道:“秀才,你怎麼了,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肖可此時也看着他道。
張秀才搖了搖頭,擡頭看了一眼大堂外的天色道:“我在考慮能不能想一個辦法,將這些兇手從林子裏逼出來”
“逼出來”何捕頭一愣,頓時緊皺着眉頭道,“怎麼可能呢,這些人明知道出來就是死,他們絕不會出來的。”
“可我們總要想辦法試一試。”張秀才皺着眉頭道。
看着他那堅決的眼神,何捕頭嘆了口氣,只得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知府大人就派人來了。那時候若是還想不到辦法的話,只能進林子了。”
夜晚,張秀才坐在衙門內的院子裏,從大門處吹進來的微風徐徐地拂過他的臉上,讓他的腦海裏不禁涌起一絲幻想。然而正當他發呆之時,小五與憨六還有肖可走過來打斷了他的夢境。
“怎麼樣,想到什麼辦法了嗎”肖可淡淡地道。
“還沒有。”張秀才失望地道。
說完張秀才看了看幾人道:“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我們”肖可苦笑了一聲,“你都想不出來,我們能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倒是有一個好的辦法。”一旁的憨六突然道。
聽到他的話,小五與肖可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似乎在說:你能想到什麼辦法。但張秀才則趕緊看着他道,“什麼辦法”
“放火。”
“放火”三人異口同聲地驚道。
“沒錯。”憨六一臉嚴肅地道,“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們從林子裏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