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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5章注射

    秦天沒所謂道:“老秦之前說過,用柴火燒的飯比較好喫,反正也不費什麼事,就這樣吧。”

    媚蘭聽到這話,微微愣了愣,看向秦天。

    這個男人對別人竟然都那麼好,也怪不得他會一直沒有放棄自己的髮妻秦柔了。

    媚蘭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也許對於別人來說,這樣是很好的,但是對於她來說,卻並不公平,因爲這樣的話,她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秦天完全不會對她有任何別的心思,也不會同意她的心意。

    媚蘭看着秦天已經把菜都下鍋了,這才站起身來:“煙有些大,那我先出去一會兒哦。”

    秦天點點頭:“嗯,很快就好。”

    媚蘭走出廚房,眼神頓時微微冷了下來,現在正是豔陽天,但是她的眼神卻彷彿寒夜凜風,讓人有些顫慄。

    大壯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媚蘭。

    媚蘭一步步走到了秦天和秦柔居住的屋子裏面。

    屋子打掃的很乾淨,幾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媚蘭剛剛過來的時候,還說秦天應該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但是她卻看見,桌面上有一個很簡樸的木製花瓶,花瓶雖然簡樸,但是雕琢的仍是很用心,表面都沒有一點木頭的倒刺,上面還用刻刀刻了一些簡單的花紋。

    花瓶裏面,則插着兩支杜鵑花,開的正濃豔。

    杜鵑花摘下來之後也嬌豔不了多久,看來這花應該是新換的。

    難道秦天每天都會給秦柔放一瓶新鮮的花朵?

    媚蘭感覺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她看向牀上,那個女人仍然是那樣安安靜靜地躺着,但是媚蘭卻在恍惚之間感覺她是甦醒着的,她還在看着媚蘭,一臉得意地笑着:“你沒想到吧,我就是沒有醒過來,他心裏還是隻有我一個人。”

    媚蘭的手一下子攥緊了,指甲都嵌進了肉裏面。

    她不甘心。

    秦柔,你憑什麼?

    媚蘭走到那個花瓶面前,然後伸出手,摘下了一片杜鵑花的花瓣,然後狠狠地捏碎了那花瓣,花瓣濺出的枝葉都染紅了她的手指甲,但是她卻絲毫沒有留意,只是用眼神冷冷地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秦柔。

    媚蘭慢慢走到牀邊,然後伸出手,慢慢地撫上了秦柔的臉頰,動作很輕,彷彿很溫柔一般。

    秦柔雖然臥牀多年未醒,但是卻被秦天照顧的很好,皮膚還是那麼細膩如雪,面容也年輕依舊,彷彿還只是一個懵懂天真的少女一般,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痛苦,是那麼恬靜溫柔,彷彿安然沉睡的天使,讓人看着心裏就漸漸平靜下來。

    這樣的女人,也難怪秦天會那麼着迷了。

    但是媚蘭還是想不明白,就算這個女人再漂亮,可是她都已經是一個活死人了,秦天就算愛看這張臉,看了這麼多年,也總該看厭倦了吧?爲什麼秦天還是沒有膩煩?

    而且秦柔現在這個狀態,完全沒辦法生活自理,每天都要秦天來照顧,秦天就不嫌髒不嫌累嗎?

    媚蘭完全沒有辦法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愛情。

    如果說秦柔和秦天的愛情是世間最美好的那一鍾,那她媚蘭所體會到的,就只有最痛苦最噁心的經歷。

    和楊昌明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讓她厭惡,讓她作嘔。

    爲什麼這個女人就可以這麼安然地享受着一切,而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要承受那麼多的不幸?

    媚蘭感覺心裏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那火焰幾乎都要把她焚燬了,她的心疼得離開,幾乎快要窒息,她本來已經足夠不幸了,但是和秦柔一比,她的不幸彷彿只是笑話一般。

    秦柔到這個地步都有人那麼愛她,可自己呢,自己什麼都沒有,只有鋪天的怨恨和痛苦。

    媚蘭手又輕輕地觸碰到了秦柔的手指,秦柔的手很軟,彷彿摸不到骨節一般,也很小巧,手指甲都修剪的很整齊,而且剪完之後還用銼刀磨得圓潤光滑,看得出來秦天是事無鉅細地在照料着秦柔。

    媚蘭平靜地撫摸着秦柔的手指,聲音平靜:“小柔姐姐,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啊,你覺得秦天就是你一個人專屬的,沒有人能把他從你的手裏搶走,就算你已經變成了這幅樣子,你也不願意把他讓給任何人,你說,你怎麼就可以這麼自私呢?”

    說道“自私”這兩個字的時候,媚蘭狠狠地捏了一把秦柔的手指關節,那一瞬間,秦柔脆弱的手指幾乎快要被她給捏斷。

    但是秦柔卻連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彷彿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

    媚蘭緩緩鬆開了手。

    她可不能對秦柔動手,秦柔就是少了一根頭髮絲,秦天都肯定能知道是她乾的,畢竟過來秦家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

    媚蘭放下手,笑了笑:“你是不是以爲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你看你,笑得多開心啊,你肯定是覺得我就是動不了你了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笑着,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盒子。

    媚蘭緩緩從紙盒子裏面掏出一個塑料制的注射器。

    注射器裏面裝着半管半透明的液體。

    媚蘭冷冷地把注射器往前推了推,直到那液體滲出了半滴在針頭,她便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她低頭,只是瞟了一眼,便很快地將針頭刺進了秦柔的血管裏。

    緩緩地把那半管液體都推了出去,媚蘭才一下子將注射器的針頭拔了出來。

    媚蘭看着面容依舊平靜如水的秦柔,笑了笑:“小柔姐姐,應該不疼吧,我的手法應該很是很專業的。”

    她的明明在笑着,可是整個房間裏不知道怎麼的,就起了一股寒氣。

    只是媚蘭卻沒有辦法回答她,仍是沉睡着,連呼吸都彷彿微不可查。

    “喫飯了。”外面傳來秦天的聲音,媚蘭把針管放到口袋裏,然後緩緩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媚蘭,轉身離開了房間。

    秦天雖然也不能說是多麼精通做飯,但是畢竟做了這麼多年,手藝還是說得過去的,媚蘭安安靜靜地喫完了大半碗米飯,都沒有怎麼說話。

    秦天一時之間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你……”

    媚蘭擡頭瞥了他一眼:“怎麼了?”

    秦天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只是覺得媚蘭整個人好像都沉默了好多,而且彷彿她身上有一點不一樣了,至於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媚蘭喫完飯,倒也沒有繼續久留,和秦天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看着媚蘭離開的身影,秦天心裏還是有些感慨,因爲還不知道媚蘭什麼時候才能和楊昌明離婚,她總是一直這樣拖着,秦天也有一些不放心,不過縱然媚蘭想要離婚,估計楊家的人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同意,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媚蘭離開了秦天家,然後經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才把兜裏的注射器掏了出來,扔進了垃圾箱。

    她繼續往前走着,快到小旅館的時候,電話又響了,她一接通,竟然是楊昌明。

    楊昌明的聲音顯然非常憤怒:“你個賤人,怎麼有臉讓我去跟你道歉,是你在外面勾搭野男人,現在反倒反咬我一口,你以爲你是誰,還想要本少爺跟你道歉,你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媚蘭微微皺了皺眉。

    一聽到這個聲音,她就覺得很想吐。

    “說完了?不想道歉就離婚,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

    楊昌明氣得直罵人,罵了好半天才陰狠道:“你真以爲我不敢和你離婚?我要不是看在我爸的份上,早就把你給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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