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金寒晨會嫌棄她丟三落四的，而且說出來太丟臉了。
果然，金寒晨雙手抱胸，調侃道：“你的腦子啊。”
叫來服務員買單，兩人就回公司了。上電梯的時候，金寒晨突然說：“下午沒什麼事，去陳德峯那裏把設計圖拿回來吧。”
小魚兒點頭，心想等你看到我的設計圖，你肯定會讚不絕口的。想着，臉上就掛着得意的笑容。
在去找陳德峯之前，她還有一個文件要送，反正順路，她就拿過去了。
一進去那個部門，就聽見有人在小聲議論。
“早知道當初總裁辦的名額就該去爭取的，不然金總親的人就是我了。”一個長相頗好的女員工很是遺憾地說道。
另一些人附和：“白便宜了那個小魚兒了，平時看她一本正經的，勾搭人還挺有本事。”
小魚兒臉上掛着淡定的笑容，就像剛纔聽見的不是誹謗，而是誇讚一樣。走過去把文件交到負責人手上，每一步都特別從容。
反倒是說話的那幾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坐回位置上假裝工作。
小魚兒不在意，笑了笑：“我勾搭人的本事沒有，不過算起來，金總也是被我勾搭上的，可惜你們晚了一步。”
她大步走出辦公室，等沒人的時候才捂着嘴偷笑，還拿出手機給金寒晨發了一條信息。
“哈哈，臭老公，我幫你拉了仇恨。如果你不想你老婆受委屈的話，在我拿回設計稿之前，就把這個仇恨給解決吧。”
金寒晨還在開會，看到這個信息忍不住皺眉。
“什麼仇恨？該不會是告訴那些人，你老公性取向有問題吧？”金寒晨發了一個委屈的表情過去，表達他此刻的想法。
陳德峯低着頭，迅速地說聲：“謝謝。”拿回自己的東西就快速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甚至都沒有留意眼前的人是誰。
太奇怪了，小魚兒很不解。之前陳德峯可不是這樣的，怎麼請假回來變得這麼敏感。
“陳德峯，你不記得我了？上次你還給我的設計提意見，我們聊過的。”小魚兒開口。
陳德峯怔了一下，沒有擡頭，只是胡亂的點頭，就慌亂地走了。
莫名其妙，小魚兒被晾在一邊，有些尷尬。
其他工人見她一個女人獨自來這裏，猜到可能是公司那邊派過來的人。
有人上前套近乎：“你先陳德峯有事嗎？他最近神神叨叨的，不大會搭理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咯。”
小魚兒皺眉：“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幾個工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有人說陳德峯一直都是這樣的，有人說是昨天開始的。
最後有一個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說：“就是請假回來，整個人都變了，話也不愛說，而且還恍恍惚惚的。”
這麼一說，大家就都想起來了。“對啊，他突然不來上班，我們還以爲他失蹤了。昨天又回來了，整個人瘦的不成樣。要不是他做事的習慣沒有變，我們都懷疑他是不是人家假冒的。”
這裏的人和陳德峯都是幾年工友，對他十分熟悉。
而大家都是大老粗，平時也不怎麼觀察別人有什麼不對勁。要不是陳德峯的變化太大，他們也不會發現。
“那他有說爲什麼會生病嗎？生了什麼病？”小魚兒試圖找到突破口。
可是大家只是搖頭，說道：“他回來都不愛說話了，別人接近他，他就趕緊躲開，跟撞邪似的。”
話剛說完，他身邊就有人趕緊捂着他的嘴，緊張兮兮地看着小魚兒。
公司最不喜歡亂嚼舌根的人了，特別是公司現在正在面臨的危機就和迷信的說法有關，所以他們不敢在小魚兒面前提起這個話題。
小魚兒表示理解，隨即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不同嗎？”
她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或許是有人控制了他，想以此爲突破口。
“想不起來了。”
“那邊幾個，不想拿工錢了是不是？還不快去幹活，再偷懶就扣錢！”包工頭對這裏大喊。
大家一鬨而散。
小魚兒看見陳德峯走到最遠的地方幹活，好像是刻意遠離人羣。
“我是金總的祕書，想問一些事，您能幫忙回答嗎？”小魚兒走到包工頭身邊，講話的語氣很客氣。
包工頭聽到她的身份，一下子就露出笑臉。加上小魚兒沒有刻意擺架子，他也配合了很多。
把菸頭扔掉，也客客氣氣的說：“可以可以，你要爲什麼？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他說起話來笑眯眯的，很憨厚的樣子。
此話一出，包工頭的臉色就變了，變得有些蒼白。
猶豫了一下，他低聲說：“不瞞你說，他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了。”
看包工頭神經兮兮的模樣，小魚兒就覺得心裏不安。
“我們都懷疑他是惹上髒東西了，像公司裏那個陸什麼豐的一樣。”
沒多少文化的人對迷信的說法會比較相信，公司鬧鬼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恰好陳德峯又在那段時間去過公司，所以大家都是這樣懷疑的，只是沒人說出來而已。
包工頭繼續說道：“看你是個小姑娘，我就多說幾句。如果你要拿的東西不是特別重要，就不要去找他要了，免得給自己招惹禍事。”
“你們在想什麼？”小魚兒口氣不大好。
“現在是文明社會，鬼神之說不可靠。而且法醫已經鑑定出，陸豐是服用過量的迷藥造成死亡的，與公司無關！”
她說話的語氣很凌厲，直接把包工頭給嚇傻了。他應該想不到，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卻有這麼大的魄力。
不過他也不同意小魚兒的想法，只是乾笑一聲，並沒有認錯的意思。
小魚兒覺得心裏堵着一口氣，金寒晨對所有的員工都那麼好，無論什麼時候都想着他們的福利。
可是終究還是會有人，一直對公司抱有懷疑的態度，這讓小魚兒感到不值。
但是她無法強行讓一個人的想法發生轉變，只能憤憤轉身，沒打算繼續交流下去。
她走後，包工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小姑娘這麼不聽勸，要是真的出事了，可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
這些話小魚兒自然是聽見了的，她假裝沒聽見。
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幫金寒晨解決這次的危機，讓所有人再次相信東芩。
至於那些有二心的，她不會再去管。
走到陳德峯面前，小魚兒儘量讓自己顯得客氣一點，好不嚇到他。
“陳德峯，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小魚兒。”
“什麼雨聲水聲的我不認識你，你快走開！”陳德峯大叫，有些失控。
小魚兒不死心，試圖讓他平靜一些。“你別激動，我並不想傷害你，我只是回來拿我的東西。”
拿了設計圖就走，再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金寒晨，讓他找人來解決。
陳德峯卻一點都沒有配合的意思，舉起手中的材料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連眼睛都是紅的，看起來他的情緒真的很激動。“再不走，我打死你！”他惡狠狠的說着。
“姑娘快走吧！”這時候有人過來趕緊把小魚兒拉走，就怕她會被陳德峯打傷。
有人勸她：“還是先回去吧，等他正常點了你在過來。不然現在這樣子，他真的會打死你的。”
底層生活的人，什麼都見過。瘋子神經病傷人的事情也不少，他們並不是在唬小魚兒。
咬咬牙，好吧。
“那你們知道陳德峯的東西放在哪嗎？我只是來拿回我的設計稿的。”她說。
衆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們都是大老粗，不知道設計稿什麼的。也沒聽陳德峯說起過。”
“就是一張圖紙，那對我來說很重要。”小魚兒有些急了。
那邊陳德峯不知道聽見了什麼，情緒徹底失控了。手上拿着的鋼筋一股腦往這邊扔過來。
力道雖然不是很大，不過要是真的被砸中了，也會受傷。
幾個工人一邊叫罵着，一邊過去把陳德峯制服。
包工頭嘴裏罵着：“媽的，腦子有病就敢囂張是不是！把你送進精神病院，看你怎麼鬧！”
說話間，已經有人把他制服壓在地上。陳德峯掙扎了幾下就妥協了，眼眶也沒有剛纔那麼紅。
“看見沒有，他已經瘋了，肯定記不得你給他的什麼設計稿。我勸你還是回去重新畫一張吧，別來找他了。”其他人心有餘悸。
小魚兒無奈，只能說：“你們先把他送去醫院，我回公司報備這件事。”
這件事太突然，一點前兆都沒有，小魚兒真的想不到任何頭緒。
現在也只能先會去了，她走出工地，金寒晨的電話就馬上打進來了。
“大設計師，東西拿到沒有？我等着你讓我五體投地。”金寒晨調侃。
沉默了一下，小魚兒纔開口：“沒有拿到。”
“被人佔爲己有了？”聽到小魚兒的語氣有問題，金寒晨的臉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