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龍不解地道:“當然好,只是現在不是在煉劍嗎?”
歐陽曄不知如何應對,道:“是,也不是,怎麼說呢?”想了一會,才道:“我們現在做的只是鑄劍的準備工作,我依照你所畫的圖案,製成了一個‘俑’,就是那個一人高的。”說着,指着那個模型示意給他看。
雲中龍搖頭笑道:“這些我一點都不懂,那個大坑,又是做什麼用的?”
歐陽曄一時間也和他解釋不清楚,便對他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跟你說!”說着,指揮人手,將制好的‘俑’,放入已經溫度很高的高爐裏面。
直將‘俑’在裏面燒烤了近一天,這才見他們從裏面搬出來。卻是紅通通的,像是燒紅的鐵塊一般,周圍的空氣,都發出異樣的響聲。
將‘俑’弄出來後,馬上放入了早已在地上挖好的大坑裏,然後用很細膩的泥土掩埋住。直到‘俑’恢復了常溫,這才小心謹慎的從地下挖出來。
雲中龍又見他們將‘俑’分兩邊打開來,果然像極了自己所畫之劍的模型。真想不到如此久遠的古代人,竟然就能有這麼高的燒陶技術。
緊接着,他們就把那塊從‘天風寨’取得的隕石搬了出來。不一會,便放進了高爐裏面。
可是,一連燒了二天,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大家都認定,這是一塊石頭而已,就連雲中龍也有點動搖了。畢竟,那時候沒有磁鐵之類的東西,一下子就可以試出來,當初自己也只是見到隕石上面有些鐵鏽,纔會如此肯定,這是一塊隕鐵。
正當大家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名一直在觀察隕石狀況的手下,高興的大喊道:“熔了,真的熔了!”
雲中龍喜出望外,想到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當真是隕鐵。應該是隕鐵熔點高於普通鐵塊,所以纔會一直沒有熔化。看來,無論對錯,只要是自己認定的,都應該堅持下去。這次,差點功虧一簣,就是給自己的教訓啊。
衆人費了整整三天功夫,這纔將整塊隕鐵熔化成鐵水,又花了五天時間,將鐵水中的石屑和鐵渣過濾了幾遍,直到鐵水再無雜物,這才作罷。
雲中龍也不知道盛放鐵水的是什麼做的,居然如此高的溫度也沒有把它熔解。只見,他們將純淨滾燙的鐵水,緩緩倒進掩埋在地上的‘俑’的口子處。有人用剛砍伐的木頭,置於盛鐵水的容器口,以免有什麼渣滓和氣泡混入‘俑’內。未料,木頭一觸鐵水,便燃燒了起來,溫度之高,可想而知。
直到將‘俑’內灌滿鐵水,這才封死口子,再用泥土掩埋。
到得第二天,歐陽曄帶人將‘俑’從地裏取出,已經完全降溫了。打開‘俑’,一柄通體黝黑,卻很是笨拙的重劍,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歐陽倩平日很少來此,一來此處燥熱難耐,再則都是些男子,難免衣物甚少,很是不雅,她當然不願意到此了。可是,今天聽說劍已經煉製成功,這才忍不住想要過來一看究竟。看着地上的巨劍,不由笑道:“這就是你要煉的劍啊,弄了那麼多天,我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她性格直爽,雖然此刻中意雲中龍,可是對於此劍,顯然很不認可,一是一,二是二,也顧不得他會難堪。
這時,歐陽曄走了過來,道:“女兒家,知道什麼,這只是剛剛成型,還沒有經過錘鍊,你就等着瞧吧!”
雲中龍一聽,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是半成品,要是讓自己揹着這麼一根笨拙的大鐵條,與人比鬥,就算不把自己累死,也有可能讓人家笑死。
歐陽倩不忿的道:“爹,女兒家怎麼了?”
歐陽曄見寶貝女兒動了怒氣,忙道:“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歐陽倩知道他心疼自己,也懶得和他計較,走近雲中龍,悄聲道:“好人,你在這也沒事可做,馬上陪我去練劍!”
雲中龍見她媚眼如絲,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歐陽曄耳尖,一聽有人替自己擋災,便幫腔道:“是啊,漣漪,這裏暫時不用幫忙,不如你去陪倩兒四處走走吧!”
雲中龍見他將自己往火坑裏推,本來想罵他不講義氣,可是歐陽倩已經靠了過來,只好道:“那好,叔叔,就麻煩你們了!”暗道:陪是陪,可是陪她練劍,搞不好,別把自己的小命,給賠上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歐陽倩對他溫柔地一笑,他卻是毛骨悚然。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姑奶奶,好武成狂啊。每次和自己練劍,都是把自己當殺父仇人一般,毫不留情。
可是,他又不敢真傷了她,還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是在故意讓着她。好在每次都是用樹枝比試,饒是如此,也是好幾次都差點被她傷到,更有一次差點被她絕了後。
從此以後,雲中龍便對她有了恐懼心理。每次都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就拉上她父母在一旁,這樣她多少有些顧忌,不敢放開手腳大殺四方。
心想:這歐陽曄這起來,挺厚道的一個人,怎麼生下一個女兒,就是如此蠻橫嬌縱,而收養的兩個兒子,更是一個野蠻強人,另一個陰險狡詐。看來,是這裏的風水有問題,等劍一煉成,必須馬上離開這個不祥之地,不然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歐陽倩自然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兩人來到一處空地。便討好的對他道:“好人,你過去弄兩根樹枝過來,好不好?”
雲中龍好死不死的道:“不好!”橫豎是一刀,還不如干脆一點。
歐陽倩見自己的美人計失敗,也不氣餒,嘻嘻一笑,道:“不去就不去,老孃不會自己弄,哼!”知道他的心思,正想和自己鬧點小矛盾,找個藉口揚長而去,她又怎麼會讓他得逞。
雲中龍眼看躲不過,也只好由着她。
突然,一聲尖叫“啊!”,正是歐陽倩,只見她花容失色,彷彿見到了什麼恐怖的物事。
雲中龍忙關心的走了過去,輕輕擁着她,問道:“怎麼了?”
歐陽倩也不說話,將身子埋在他的懷裏,手指向前面的樹枝。
雲中龍初時什麼也沒發現,過了一會,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