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來這春秋時代,也有了十個月的時間了。
到得一處偏僻處,雲中龍站定,轉身看着三女道:“我想你們也都知道,現在齊國看似風平浪靜,可是卻是風雨欲來之前的片刻寧靜。
眼下我不僅獲咎了齊侯,更與高雄,田園等人結怨甚深,雖然有公子潘相助,怕是也顯得勢單力孤。
所以,我想趁現在還來得及,讓你們先離開齊國,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歐陽倩若有所思地道:“離開這裏也好,那我們去哪裏呢?難道回棠溪村嗎?”
雲中龍看了看她,道:“小倩,離開這麼久了,是不是很想家了?”
歐陽倩忍不住點了點頭,道:“是有一點!”
先姿也附合道:“我也有點想爺爺了!”畢竟她是先戰老爺子一手帶大的,那份親情和依賴,遠不是說離開就高開的。
眼見秋月俏臉盡是憂傷,顯然是想起了死去的父母,雲中龍便道:“至於去哪裏,我會先和岳父他們商量一下,總之,一定要儘快離開此地!”
秋月突然擡起頭,道:“不管去哪裏,只要有雲大哥你在身邊,就都一樣!”
看着先姿歐陽倩兩女,也點頭表示贊同。
雲中龍不由苦笑一聲,很是歉意地道:“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等這裏的事一完,我就會立刻過去找你們!”
歐陽倩喫驚地道:“怎麼,你不和我們一塊走嗎?”
雲中龍正不知如何回答,忽然,有下人來到近前,道:“主人,先老爺過來了!”
雲中龍一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接着對三女道:“岳父過來,可能是有要事,我們一起過去吧!”
四人到得大廳,遠遠就見先軫先鋒父子赫然在坐。
先軫居中,在一側有着兩人,一人五六十歲的樣子,鬚髮皆的,身材略瘦,模樣也很是尋常,只是一雙眼睛很是銳利,彷彿能一眼將人看穿,正與先軫說着什麼。
另一人約莫四十餘歲,一襲青衣,面容俊朗,很是精神,讓人一眼看上去,頗有一番文士大家的感覺,此刻也與先鋒說着話。
先鋒看到雲中龍四人回來,便起身迎上前道:“漣漪,你們回來了!”
雲中龍微微一笑,道:“剛剛出去有點事,你們來很久了嗎!”
先鋒低聲道:“來了一會,爹正有事要找你!”
雲中龍點了點頭,走上前,對先軫道:“見過岳父大人!”
先姿也上前行禮,道:“爹!”
先軫點了點頭,道:“好了,我這次來是有要事和漣漪說,姿兒你先去備茶吧!”
先姿對着側坐的兩人一施禮,便去了後院,秋月歐陽倩自是隨她而去了。
先軫見三女離開,便對雲中龍道:“漣漪,來,我爲你介紹兩個人!”
雲中龍依言走了過去,在旁邊坐下。
先軫一指側面年長者,道:“這是晉國狐偃狐先生,乃是公子(重耳)的舅父!”
雲中龍一聽,原來是他,這不是晉文公的左膀右臂,字子犯,因爲他是公子重耳的舅舅,又稱舅(臼)犯,這可是古有賢名之人。
狐偃點頭,讚許道:“好,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龍!”
先軫又一示的另一側的文士,道:“漣漪,這是晉國趙衰趙先生,乃是公子(重耳)的至交好友,他們都是我最爲敬服之人!”
雲中龍略一遲疑,他就是晉國稱霸中原的最大功臣,贏姓,趙氏,字子餘,他本來就是公子重耳的知交好友。
後來晉國發生驪姬之亂,重耳流亡在外,他連夜追隨。此後,他和衆賢能幫助重耳得返晉國,取得君主之位,是爲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
後來,晉文公幾次想要重用於他,可是他先後爲晉國推薦了幾個名臣,欒枝,先軫,胥臣,先且居等。
如此一來晉國人才濟濟,國力大盛,而他也欲加爲晉文公所依重,這也直接令得他的兒子趙盾,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架空國君,執政晉國。
先軫見他良久沒有反應,輕輕咳嗽一聲。
雲中龍一經他提醒,忙對趙衰施禮,歉意地道:“久聞兩位聖賢之名,今日一見,深感幸慰平生,方纔失禮,還請勿怪!”
趙衰與狐偃自然不會相信,他說的什麼久仰之類的話,以爲是對方恭維而已。
畢竟對方纔二十歲不到,而他們這十多年都是在流亡,又有什麼賢名。但是好話,誰不願意聽,就算先賢聖人,也不例外。
先軫這纔對狐趙二人道:“這便是小婿雲中龍!”看三人打過招呼,便接着道:“好了,現在這裏也沒有外人,大家便直說好了。”
狐偃與趙衰對視一眼,趙衰一點頭,朗聲道:“這次聽說你們到了臨淄,我們便想盡快與你們聯絡,可是這裏畢竟不是在晉國,所以直到今天才有機會相見。公子在齊已近四年,此刻很是思念故國,不知你們作何籌算?”
先軫感慨萬端地道:“齊境豐美繁華,卻是異地,終非長久之計,難免有寄人籬下之感!若能重返晉國,自是我心所願!”說着,目光看向雲中龍,想聽聽他的意思。
雲中龍最初知道自己穿越到了春秋時期,便想找到當時正流亡齊國的公子重耳,以助其重返晉國,完成稱霸中原的大業。
可是此時,他心裏想的卻與當時不同了,正如當初見先軫時,自己只是一個從2000多年之後的旁觀者,現在已經漸漸融入這個時代之中,心中所思所想,自然是全然不同的了。
目光從他們三人臉上掃過,心中沉思,趙衰的意思是想要離開齊國,而歷史上所說的公子重耳,卻是貪戀嬌妻齊姜,安於齊國的逸樂,以致樂不思晉。
最後,還是齊姜殺了知道消息的蠶妾,與狐偃等人用計灌醉他,用車將其帶走的。重耳醒來知道真相之後,便拿戈去追狐偃,卻讓其他隨從之人攔了下來。
可見,狐偃在重耳心中分量確實是最重的,他是重耳的舅舅,忠心自不必說,謀略膽識也是超絕之輩。
從齊姜與子犯謀,到重耳以戈逐子犯,最後狐偃任晉相國,可見一般。